云玠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穆临风和纪君尧合作的事情,现在已经明了,就是他们一同诬陷自己,通敌卖国。
既然他们执意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么说的再多,纯粹就是浪费口舌,没有任何作用。
石将军看他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头大为恼火,阴沉沉的,笑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通敌卖国是什么罪吗?那是要灭九族,满门抄斩的大罪。”
云玠淡然一笑,“本公子自然知道,不需要你来教。”
石将军看他还能如此淡定,心里的怒气更胜了,大声呵斥道,“本将军不想在这儿与你费口舌,来人,进去搜。”
“是,将军。”那些御林军,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各个房间。
他们来到屋子里面,翻箱倒柜,能砸的能掀的,都无一幸免的遭到了破坏。
而自始至终,云玠都长身玉立,情绪未见起伏,仿佛他是个局外人,又仿佛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
石将军心里极为不爽,觉得要看到云玠慌张无措,跪地求饶那才过瘾,而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极为平淡,像是对自己的无情讽刺,这让他心里十分的恼怒。
心里没得到满足,人就容易暴躁,石将军冷哼着说道,“你不过是一介草民,见了本大人,竟然不下跪,你眼里还有朝廷吗?”
云玠轻摇着折扇,看他仿佛是在看一堆污秽,“实在抱歉得很,我云玠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清官,从来不跪畜生。”
石将军恼羞成怒,把腰间的刀抽出半寸,警告的意味十足,“本官也不与你计较,看你能够硬到何时?哼!”
就在这时,有一个侍卫从书房里冲了出来,大声的喊道,“石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打信笺。
石将军伸手接了过来,把那些信从盒子里拿出,只见信上无一例外都写着“云玠大人亲启。”
他把信打开,里面的内容,都是和北越前太子纪星辰的书信往来,纪星辰许他金银财宝,而云玠负责,把重要的排兵布阵的信息,国家内部政策,以及其他军事,政治机密,泄露给他。
他们双方的信件高达几十封,每封信的落款都有纪星辰的印章。
石将军把这些信扔到云玠的面前,“云公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讲?”
云玠依然淡笑,“陛下想要诬陷我,我无话可说。”
石将军哈哈大笑起来,“如今北越太子纪君尧在此,他可以做人证,证明纪星辰府上,搜出了你的信,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还说什么陛下诬陷你,竟然污蔑陛下的清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押回去,听候陛下发落。”
云玠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他知道穆临风不把他赶尽杀绝誓不罢休,他死不足惜,但是临死之前,没见周绰一面,没能为父母报仇,心里终究是有些遗憾。
他要想逃走也容易,只不过若是他逃了,他母亲,姐姐,以及府里的几百口人命,就再也没办法安然无恙了,到时穆临风为了逼他出现,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士兵们走上前想要押住云玠,云玠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自己会走,就不劳你们动手了。”
石将军一扬手,“本将军对你不放心,还是要绑起来。”
几个侍卫拿着绳子走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云玠绑了起来,石将军为了故意羞辱云玠,手里牵着绳子,骑着高头大马,让云玠在后面走着,经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让他游街示众。
并且还让一个侍卫在前面高喊,“看到没有?昔日高高在上的云丞相,因为通敌卖国,现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卖国贼呀!”
“他为了利益,不顾咱们士兵的生命,把咱们的性命,推到敌人的刀刃前,简直就是狼子野心,禽,兽不如。”
那些无辜的百姓被这么一起哄,都以为云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他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有的还顺手捡起地上的烂菜,石头,尘土,扔了过去,还不停地骂道,“你这个卖国贼,我儿子战死沙场,肯定就是被你出卖了,还我儿子命来。”
“没错,我大哥去年也死的不明不白,一定是他引来的敌军,咱们打死他,为那些枉死的士兵们报仇。”
百姓们越骂,情绪越激荡,有的甚至拿起武器,朝云玠身上打去,让他血债血偿,为死去的人赔命。
云玠看着他一心爱护的百姓,受人挑唆,又反过来针对自己,心底已经麻木了,他面无表情,但走的也是昂首挺胸。
也有明事理的百姓,觉得云大人平时礼贤下士,对他们这些百姓也十分爱戴,人也随和,平易近人,经常在街上体察民情,见到百姓上前,还都会热情的打招呼,询问他们的衣食住行。
这样一个官员,怎么可能会是卖国求荣的人,他们也听说了,从新帝登基以来,处处针对云大人,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云大人,勤政爱民,他是被人诬陷的,大家不要跟风啊。”
此言一出,又有百姓说的,“云大人生活简朴,对百姓爱戴,碰到贫苦的人,都会出手相助,他怎么可能是出卖国家的人,他一定是遭奸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