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翌日清晨,花如许和江辞树去了衙内,却被一个穿着普通面色沧桑的女子拦住了。
花如许不解询问:“大嫂,您这是?”
女子直接跪在地上,还没等开口,眼泪就流淌下来,抓住了花如许的袖子苦苦哀求道:“花校尉,求求您将我女儿的尸身还给我吧,我想将女儿的尸身好好安葬。”
“你是沈曼的娘亲?”花如许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垂下眸子看着她。
沈母哭着点头,花如许见状蹙眉道:“可是,尸体现在也不在县衙,我就算是有这个心,也办不到啊。”
“不!只要您跟老爷说,老爷就会同意的!”沈母急切道,仿佛是有非常十足的把握一般,这倒是花如许有些意外。
“也罢,先过去看看吧。”花如许决定再一次前往沈家一探究竟,路上的时候,花如许故意试探,“大嫂,你知道沈姑娘为什么会跳河自尽吗?”
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沈母忽然一顿,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无比。花如许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继续追问道:“大嫂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是告诉我们,不然我们没有办法破案,也没有办法还给沈姑娘一个公道。”
仿佛是被这一句话说动了一样,沈母犹犹豫豫的,终于在到达沈家大门口的时候,想清楚了:“曼曼不想嫁给李家的,但......”
花如许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出来一个想要的答案。沈母似乎还很纠结,但仍就是一个字一个的往外面说。
即将要说到关键性的东西时,一道怒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去找他们的!给我过来!”
沈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见到几个人凑在一起,顿时怒意冲冲指着沈母就开始破口大骂。而沈母却一点不敢反抗,低着头默默地走了过去。
这一看就知道在沈家沈父占有绝对性的优势地位。
沈母怯生生地开口道:“两位大人只想要看看曼曼的尸体而已,我......”
“什么时候沈家轮到你做主了?”沈父开口打断了沈母的话,继而看向了江辞树和花如许,半响道,“沈曼的尸首你们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要看?”
似乎对于女儿的死,沈父和沈母两人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花如许一看就知道,沈父是那种对女儿的死丝毫不在意的人,而沈母则是真真切切的在难过。
花如许知道这一次前来见不到沈曼的尸体,她转眸看向了江辞树道:“大人,我们走吧。”
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调查的了,更何况沈父在这里,他们也根本无法带走沈曼的尸体。沈母又唯唯诺诺不敢开口,他们要是贸然行动,说不定沈母还会反水。这样引火上身的事情,他们倒是没什么兴趣。
江辞树也没有打算逗留在这里,两人动作很快的离开了这里。走到半路上花如许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脚步猛地一顿,转眸看向了江辞树。
“大人,您说沈老爷那个时候见钱眼开,他会不会......”花如许盯着热闹的赌场门口,沉默了一会后,继续道,“说不定他来过赌场!”
想到了这里之后,花如许扯住了江辞树的手道:“我们进去瞧瞧?”
赌场就是赌场,哪怕是在正规的赌场,它也依旧是个赌场。花如许刚要进去,就被江辞树拉住了,男人低垂着眼帘看着她白皙的脸庞道:“换一身衣服来,一个女子进入这赌场会被人盯上。”
闻言,花如许立马乖巧点头,当即就顺着这个街道逛了一下,碰到了一家卖男装的地方就直接买了一套。
换好了之后,花如许和江辞树两人一同进入了赌场之中。花如许对赌场的规则不是很熟悉,也从来都没有来过。
她看着周围吵闹的环境,莫名有些嫌弃。正如江辞树所说的这样,在赌场的人基本上都是男子,鲜少能够看到女子出现在这里。
两人进去之后,花如许站在赌桌面前沉默了一会,一脸无助地偏过头道:“大人,您会吗?我......我没接触过。”
听闻此言,江辞树勾唇一笑道:“会一点。”
江辞树说会一点,花如许就真的以为他会一点。一炷香过后,花如许这才明白她所谓的会一点和江辞树所谓的会一点,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看着满桌子的钱都落到了江辞树手中,花如许嘴角微微一抽,半响无奈道:“这是会一点吗?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走路都要横着走了。”
听着小姑娘在一旁嘀咕了一句,江辞树低笑了两声,刚想开口就见一个身穿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笑着看着江辞树道:“公子倒是有几分眼生,应该是新来的吧?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两把?”
“自然。”江辞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当即便答应了。
作为这家赌场的老板,自然要会一些东西。江辞树眯着眸子注视着老板手中的骰子,继而看到了对方的小动作,江辞树也没有揭穿,只是伸过去不经意的碰了一下。
“押大押小?”老板问。
“押三个六吧。”江辞树回答。
在江辞树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似乎没想到江辞树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在场的人都觉得江辞树一定会输,老板听到了江辞树这话之后没忍住笑了笑道:“公子可要想好了,一旦打开可就不能反悔了。”
“尽管打开便是。”江辞树笑道。
花如许站在江辞树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极为紧张,在她看来,三个六这种极低的可能性根本就不会出现才是,江大人是怎么敢这么押的啊!
老板见江辞树非常认真便笑着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了。”
就在打开的一瞬间,屋内一片安静,甚至没有一个人说话。江辞树散漫地看着骰子上数字,勾唇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