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太子,恪郡王平时是很忙的,忙着结交权臣,忙着处理皇上交给他的不重要但就是处理起来很费事的公务,以及忙着运动。
人总有点爱好,他也有。不同于别人对爱好的专研,他的爱好有些难以启齿。
再次运动一番,随着一阵舒爽,整个人瘫成一条咸鱼,主要是累的。
在床上歇息一会儿,费劲的将自己挪到浴桶里泡一泡,头倚在木桶边缘,不期然的,恪郡王想起了青云之前说的那些话。
有心无力,阳气中虚,需要多修养。
肾虚。
这症状对男人而言实在有些羞耻,即便听青云说了,他也难免有些讳疾忌医。
无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
确实有些虚。
尤其是最近,越来越快了,几乎享受不了多少快乐,逐渐疲惫,麻木,甚至失去欲望。
抹了把脸,他心想再这样下去,我不会被废吧。
那不行,男人尊严都没了。
蹲在桶里犹豫好半天,最终还是招手,示意手下去叫个大夫过来。
叫太医太麻烦,而且免不了会被皇上知道,也太丢人了,派人叫的城里的大夫。
花白胡子老头,一看就很可靠,比青云那小丫头片子可靠多了。
恪郡王伸出手,满心忐忑,又期待又害怕。
“嗯……”大夫摸了摸胡子,“王爷最近可是在房事上经常有心无力?”
出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恪郡王的表情已经有点麻木:“本王最近一直熬夜处理公务,确实辛苦了些。”
着重点中‘公务’二字。
大夫是过来人,当即表示懂了,王爷这是熬夜处理公务累的,绝对不是干多了亏的。
“公事虽然重要,但王爷也要注意身体。”
恪郡王觉得他话说的好听,决定给多点赏钱。
“王爷身子确实有些亏损,不过不打紧,王爷正直壮龄,身子骨壮,多养养就好了。”
恪郡王:“一直养着也太费事了,本王很忙的。”
大夫从善如流:“那小民就给王爷开个药方吧,王爷注意每日保养。”
顿了顿,还是叮嘱一句:“最近这段时间,王爷还是少熬夜的好。”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诊细一点,就会发现这位王爷外强中干,亏损的厉害。
但此事跟他无关,他只是个卑微的大夫而已,若眼前人是平头百姓,他还能斥责几句,仔细叮嘱,但换成王爷……没有胆,而且也轮不到他来管。
“行了,你下去吧,去管家那领五十两赏银,今日的事,别说出去。”
大夫跪拜而退。
药方确实不错,他喝了几天,近日一直在家中修养,感觉好了很多,身体有点劲了。
也没忘记打听宫里的事情,得知青云总是去太子那里,不免哂笑一声。
那日看太子的目光,他就知道不对劲,太子对青云很感兴趣。
可他一个病秧子,又能做什么呢?
像自己这样的,即便亏损了,养养也就回来了,至于太子……怕是养着养着就要入土了。
哂笑一声,恪郡王十分不屑,心里却有些发沉。
近日皇上不知道喝错了什么药,竟然给那个劳什么傅雪,封了御前带刀侍卫的官职,一去就是队长,统领一众世家子弟,可真威风啊。
皇上……又想做什么呢?
想起傅雪那张不输于太子的清俊脸庞,再想想他格外结实的身板,恪郡王心里黑沉一片。
又一个想阻拦他上路的。
有了工作,傅雪彻底忙了起来,吃瓜四人组少了一个人。
或许是投鼠忌器,书生并没有被重用,闲的一批,每天跟着一堆宫女太监侃天侃地,丝毫不知道皇上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
这个年龄……血气方刚的,还是赐几个宫女下去吧。
隔日,书生房里多了两个貌美的宫女,书生脸都绿了。
陈清允:“艳福不浅。”
“这艳福给你你要不要。”书生没好气。
他跟那些人聊天也不是随便聊的,里面总能夹点有用的信息,表面上他是闲的无聊吹牛打屁,实际上他是在搜集信息。
但无人理他,皇上甚至还误解。
误解就误解吧,总比知道真相要好。
书生抹了把脸,坦然受了,始终没敢动人,他是要回去的,总不能带两个人回去。
既然带不走,没必要耽误人家。
皇上经历书生一事,似乎想通什么,打算给司钦也赐两个宫女,被太子挡住了。
“青云与司钦夫妻恩爱,父皇何必要做那个恶人?”
皇上觉得他实在太善良:“你看那两个人像是夫妻的样子吗?”
太子有些卡壳。
要说亲近,那两个人自然是十分亲近的,说话的时候旁人都插不进去,气氛亲密和谐,令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但说是夫妻……他们又没有住一起,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陌生。
夫妻不都是住一起的吗?
“他们没有成婚。”皇上斩钉截铁,十分确信。
成过婚的人为何不住一起,那两个人虽然亲密,但更倾向于……互通心意的情侣。
“父皇莫管了。”太子其实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对青云没有那种想法,单纯的想亲近罢了,跟青云相处,感觉很舒服,不用担心太多,也不用顾忌太多。
而且即便有想法,他这个身子,又能做什么呢,何必白白耽误人家。
“此事我自己处理。”太子抓住皇上一角明黄色袖子,表情十分认真。
皇上盯他半响,算是同意。
心里却没有放弃。
还是第一次见皇儿对一个女人如此特别,他一定要为皇儿抓住。
傍晚,夕光渐收。
盘腿坐在岸边盯着水里游动的鱼儿,将手中糕点捏醉了往里面洒,一边跑,转圈,水中鱼儿长大嘴巴,也呆呆的跟着转圈。
夕阳下水波潋滟,满身炫彩的锦鲤游动间不知道有多漂亮。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掂着脚在走路,一听来的就是太监。
在宫里做活是很提心吊胆的,小太监尤甚,为了走路没声,不打扰到主子,一个个练成了行走无声的绝技。
没有转身,听后面传来声音:“青姑娘,主子有请。”
陈清允思考一下这太监的主子是谁,一秒后得出答案——皇上。
因为这太监她在皇上身边见过。
拍拍手站了起来,无声跟在身后。
目的地不是宫殿,而是一座高楼。
分明没有牌子,陈清允却想起摘星楼,忽然想起系统——来之后忘了问傅雪了,傅雪竟然也没提过。
太监:“主子在上面等您。”
陈清允:“不领我上去?”
太监摇头:“此处非主子有令,闲杂人不能靠近。”言下之意,只能自己上去。
看了眼天色,在看看里头一片漆黑的高楼,陈清允道:“我需要一个灯笼。”
小太监一怔,而后低头道:“抱歉,是奴才没想到。”
陈清允摇摇头。
很快一个莲花型的灯笼被踢过来,陈清允拎着进了高楼,红色身影逐渐被黑暗吞没。
太监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此楼是禁地,基本除了皇帝,谁也不能进,青云算是第一个上去的外人。
也不知是福是祸。
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还是没有动。
无缘无故,皇上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