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恪郡王并没有发现她的敷衍,思极她往日冷淡的样子,以为她只是不擅长夸奖人,于是觉得自己能得一句夸奖,真的好值得惊喜。
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青姑娘竟然这么看重我!”
“……”陈清允沉默,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但恪郡王已经拍拍胸脯表示你如此看重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青姑娘,你觉得我比起太子,如何?”
陈清再度沉默,何必自取其辱?
有些人总看不懂别人脸色,甚至理解意思总是截然相反,恪郡王就是其中翘楚。
一脸得意道:“我知道,你就想说的是,太子又岂能与我相比,本王身体健康,目光长远,跟太子实在是云泥之别。”
陈清允:“……”
你是泥。
忽然伸手,掏出一个药包递给陈清允。
“什么东西?”陈清允没接,隐隐闻到一点味道,太淡了,闻不清。
“一点让人丧失行动能力的药而已。”恪郡王眼神闪烁,“青姑娘,我希望你能将此物让太子饮下。”
“太子信任你,你定能成功的,是吧?”
陈清允:“……”
陈清允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她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保持沉默,却好像参与,又围观了一场不大精彩的独角戏。
陈清允没有接:“恪郡王这是什么意思?”
恪郡王眼神闪烁:“青姑娘,人要往前看,纵你真能跟着太子,但那个病秧子又能活多久,他的好处,你享受不了多久。”
“反观本王,若你能助本王成事,本王日后娶你做王妃,可行?”恪郡王满口胡言,眼神也不够真挚,丝毫不知道自己满眼都写满了算计。
陈清允简直要嫌弃死了,冷冷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不远处,一个凉亭内,太子与皇上两人对弈,身后站着一身戎装的傅雪。
落下一棋子,听小太监用平静的语气绘声绘色将所见所闻都禀报上来,几个人一时有些沉默,神色俱都有些一言难尽,写满了嫌弃。
还以为会有什么高能对话,没想到就这?
皇上摇摇头:“他还是这样,不太聪明。”
一意孤行,看不明白他人的拒绝。
按照小太监所言,青云此刻估计已经忍到极致。
太子也是忍不住笑了:“他拿青云当傻子哄呢。”
皇上:“是青云故意钓鱼,表现的太无害。”
太子并不赞同他的说法:“青云分明只是没反应过来,又不愿与兄长见识而已。”
皇上:“也就你还记得他是你兄长。”
听到小太监最后的话,冷笑一声:“听见没有,他可想着要你的命呢。”
太子不言,低头盯着棋盘,指尖摩擦着一枚白玉棋子,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棋子更白,还是他手指更白。
皇上忽然出口:“这一局再下下去仍然分不了胜负,不如换个玩法。”
太子静静等待他详说。
皇上:“我们打赌,就赌青云会不会接过那包毒药。”
率先道:“我赌她会接下。”
扮猪吃老虎,才是青云的行事作风。
太子微微摇头:“这局不公平。”他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皇上也觉得不大好,想了想,道:“只要她没有留下那包药,就算你赢。”
太子闻言立刻点头,笑道:“那父亲可要做好输掉的准备,这局我必赢。”
“你太自信了。”皇上不以为然,转头去问一脸漠然是傅雪:“傅爱卿以为青云会作何选择?”
傅雪不假思索:“臣与太子一个想法。”
皇上有些惊疑:“这么快就决定啦?”都不用思考的?
傅雪:“臣必赢。”
好歹共同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她性格多少有些理解。
池塘边。
陈清允接过药包:“王爷为何非要除掉太子?”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
“为了辰国未来罢了。”恪郡王一脸认真,“太子身体虚弱,注定坐不稳那个位子,不如成全别人。”
“譬如你?”
恪郡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本王与太子一同长大,他所学,本王也有涉猎,执掌这个国家,本王要比他合适的多。”
陈清允笑了一下,并不发表意见。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跟太子比?
不是她太看得起太子,实在是差距太大。
最起码太子不会有这种无脑的发言。
恪郡王:“如何?”
陈清允不答,笑着将药包接过来。
恪郡王眼神一缓。
下一刻,陈清允拆开药包,闻了一下,确定不是好东西,随手往草丛里一倒,不消多久,尚还算茂盛的草就枯萎成一片黄丝。
陈清允意味深长的看回去。
恪郡王没想到她会当场打开,还撒了,一时有些心虚,而后又不悦的训斥道:“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陈清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抱了什么心思而已。”
说罢往后退了一步。
恪郡王略不解,觉得这姿态实在对自己不友好,一点气势,于是打算站起来。
但刚站起一点,腰还没直,就感觉背上一疼,不受控制的往前趴过去,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却是扑腾到水里。
溅起巨大水花,鱼儿瞬间四散开来。
“救命——”恪郡王胡乱扑腾,“本王不会水,救命——”
不少人被救命声喊过来,看到这一幕,皆有些瞠目结舌。
陈清允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担忧:“恪郡王不小心落水了。”
当即有小太监脱了衣服打算下去救人。
陈清允一指:“王爷好像会游泳。”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身影扑腾归扑腾,却始终没掉下去。
“这池水还没有他高。”皇上和太子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异。
四目相对,太子含笑道:“父皇,你输了。”
皇上大手一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算什么。”
太子刚想说既然如此,你就欠我一个要求,忽然想起开赌局的时候大家都很单纯,并没有押什么赌注,顿时神色有些不爽。
皇上太了解他,见此哈哈大笑出声,伸手拍怕他的肩膀:“我儿,还是太嫩。”
“却是没想到。”太子叹了一声,有些遗憾。
大家都有些好奇的看过来,还有些懵逼。
皇上在笑什么?
恪郡王落水,皇上竟这般高兴吗?
还是说皇上在开心恪郡王虽然落水,但水池浅,绝对不会出事?
可现在无人下去捞人,眼看恪郡王就要沉下去了。
皇上也发现这一幕,难得怔愣一下:“他怎么还没上来?”
太子也盯着看,觉得恪郡王凭自己大概是很难上来了,有些卡壳道:“他好像……被淹了。”
话说的颇有些不确定,盖因为这水池真的很浅,按理说根本淹不住身高并不矮的恪郡王。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即便生活在海边,但恪郡王仍旧不会游泳,甚至被还没自己身高深的水池子给淹晕过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
心里却不约而同闪过一个想法——恪郡王,好废啊。
恪郡王被捞了上来,果真已经晕了过去,两眼紧闭,神情瞧上去极为害怕,甚至身子似乎还在轻颤。
始作俑者陈清允也没想的会是这样,主要是实在没想到生活在大海边的恪郡王竟然不会游泳,这多难得啊。
而且还能把自己淹晕在不深的池塘里。
“……”满心复杂的给人号了号脉,果然见是一团慌乱,但大问题是没有的,顶多有一点点糟糕罢了。
于是陈清允站起来,一脸严肃道:“我怀疑他在碰瓷。”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