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允在询问僵尸王的战力。
“爹。”她笑的很腼腆，看上去又乖巧又可爱，像是所有人心中乖女儿的样子。
僵尸王却一瞬间戒备起来，警惕的盯着她。
陈清允假装没看清他的神色：“爹，您武力这么强，一个人能打多少人啊？”
“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只有十个？”陈清允一脸我不相信你这么菜的模样。
“十个是上限。”僵尸王淡淡看她一眼，“更多的，我不会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懒得出手。”
“爹——”
“……”僵尸王小幅度的后退一步，“好好说话。”
陈清允抓住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怀疑这边的皇帝想杀我。”
“不用怀疑。”僵尸王道，“这是真的。”
即便他知道的不多，也能猜出对方想杀人的理由。
“……”陈清允神色悲戚，“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我就当你提前被泼出去了。”
陈清允：“……”
见她神色低落，分明知道是装的，僵尸王也免不了有些心软，指点一句：“他现在最想要的人不是你，你只管把他想要的交上去就好了。”
陈清允声音有点闷：“傅雪不喜欢。”
“你管他喜不喜欢。”僵尸王神色淡漠，“白送到手上的权势，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那是他命不好。”
“……”
见她又开始沉默，僵尸王意味深长道：“心软是成不了大事的。”
“可我也没想成就什么大事。”陈清允低着脑袋，一只手抓着僵尸王的袖子捏来捏去，没一会儿就将那块布揉的皱巴巴的，瞧上去就像是一个跟自己父亲撒娇的女鹅。
僵尸王没有孩子，却忽然感受到了有孩子的复杂感觉。
一边觉得女鹅撒娇真可爱，一边又恨铁不成钢觉得她心太软，总之很复杂。
“你不是太子妃吗？”说到这里，僵尸王看了不远处状似悠哉喝茶实际上眼睛不住往这边留恋的苏墨云一眼，着实意外对方竟然是一国太子，也着实没想到景阳的太子竟然是这个鬼样子。
“未来的国母，当母仪天下，可容不得你有半点心软。”
“可我现在又不是。”
“那你就学着是。”
“……”陈清允抬眼，有些迷惑的看着他，“你真是我爹吗？”
“我不是。”僵尸王回的理直气壮。
“……”陈清允一噎，仔细说的话，那确实不是。
于是垂头丧气，唉声叹气起来。
僵尸王懒得搭理她。
隐隐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在嘀咕自己，在心里笑他还是个小女儿。
直到人走了，下意识往袖子上一看，才发觉不对劲。
原本平滑的袖子此刻不仅皱巴巴的，还被扣烂了，甚至还有点抽丝。
“……”僵尸王侧耳问系统，“她今年多大？”
系统给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不足双十，还是个小孩子。”
放在他宿主所在的世界，还是个学生仔。
看了一眼他破烂的袖子，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淡定，毕竟还是个孩子。”
顿了顿，又道：“还是自己家孩子。”
说起这个，声音诡异起来，心里有些郁闷。
当初将僵尸王放在秘境里以为是一大杀器，即便前面的要不了青云的命，僵尸王若出手，青云也难逃一死。
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两人竟然当然认起亲来，一个一口乖女儿，一个一口爹，瞧上去气氛别提多和谐了，当真相亲相爱。
若非早知道两人之间没有半点关系，它甚至以为自己记忆出了错，这两人本就是父女。
但不是，甚至毫无关系，第一次见面。
只能说，缘分真的好奇妙，而变态总是和变态凑到一起，惺惺相惜。
书生已经跟傅雪说了，皇上找他的事情。
傅雪有些意外，但又不算很意外。
“青云怎么说？”他放低声音，师试图问出青云的态度。
书生也压低声音：“我瞧着，青云像是没有要你留下来的意思，这也正常，毕竟太子死了，皇上那么疼爱太子，真有人占了他的位子，指不定被皇上怎么针对呢。”
“那是个老疯子，你也知道的。”
傅雪：“我知道。”
书生问：“你怎么想？”
傅雪有些犹豫。
见他如此，知他如书生，立刻表示懂了，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怎么想？”陈清允问傅雪。
傅雪犹豫一下，还是道：“我想留下来。”
“你不想。”
“……？”
陈清允道：“辰国并非妙地，太子刚去，皇上情绪不稳，必然会拿人撒气。”
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傅雪都是很好的撒气桶。
想起这点，傅雪也有些无言。
斟酌着语言，他缓慢道：“富贵险中求，想到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代价。”
“即便是付出性命。”
傅雪一顿，半响，还是咬牙道：“即便是付出性命。”
陈清允摇头：“可我觉得不值。”
傅雪沉默，他不知道值不值，但他知道，这时候，他是想留下来的。
“想要有所得，总要付出代价的。”傅雪慢吞吞道，心中也有些沉重。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不逼你。”陈清允并不喜欢强迫人，既然傅雪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不过我也不能帮你什么。”
“总要给我留下一些能用的人手。”傅雪觉得自己要求不多。
陈清允摇头：“我们来的时候是几个人，回去还是几个人。”
见他有些担忧，又道：“不过这里有几支情报网，可以交给你。”
傅雪觉得不够：“有没有什么绝世高手，我觉得我生命安全需要保护一下。”
陈清允一眼看出他的目的：“你想要他？”
傅雪腼腆一笑，虽然对方脾气不好甚至有些怪异，但他武功高啊，万人之中也能逃命，绝对的保命王牌。
陈清允表情有些诡异：“他怕是不行。”
“为什么？”
陈清允眼神复杂：“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嘛？”
刚想说令尊，看清她的神色，下意识觉得不对，摇了摇头。
陈清允道：“他姓宋，名扶珩，是前朝旧人。”
“最重要的是，他跟你们这一支有仇。”
“因你祖先的关系，他家人全部丧命，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无一人存活。”
“……”傅雪瞳孔地震，表情还有些麻木。
“这……”
陈清允：“他没有出手杀你，一边是要控制自己的杀念，一方面……嗯，你懂的。”
傅雪，我懂，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陈清允：“你现在还要他留下来保护你吗？”
傅雪疯狂摇头：“不了不了，这样的大神，我供不起。”
他怕他还没来得及图谋什么，就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那也太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