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感受着脸上微痒的触感，眨眨眼睛，苏墨云终于问出想问的话，“都将人吓成了那样，你要不要将计划改一下？”
“你撑不下去了吗？”陈清允眯了眯眼睛。八壹中文網
“当然不是。”笑的温和清朗，苏墨云，“只是觉得一直这样不好，都没人敢往东宫来了。”
“没关系。”陈清允道，“反正之前也没人敢进东宫。”
“……”
陈清允转过身正对他，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手指温柔亲切的抚摸他的脸颊：“当然，如果你承认你不喜欢，受不了那一张张丑脸的话，我还是愿意成全你的。”
那还是算了，真撤了的话他指不定会被借机扣上什么帽子呢。苏墨云笑的温柔：“皮相对于我而言是身外之物，不值得在意的，我自然不会在意那些。”
“事实上，那些人在我眼中与其他人无恙。”
陈清允：“真的吗？”
“自然。”
“我懂了。”看来是方法没用对，陈清允若有所思，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成型。
“……”低头看着女子，不知为何，苏墨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当只是错觉。
——
当晚下了场雨，并不大，甚至有些淅淅沥沥的，不过却打了几声雷，闪电一瞬间照亮过屋子。
苏墨云被惊醒，下意识将人抱的更紧，低头的瞬间闪电亮起，他看清怀中人的脸。
一张陌生的脸，好像还有点丑。
“……”一瞬间如同见鬼，下意识将人猛的推出去，苏墨云目带杀气。
“怎么了？”陈清允被推醒，神色仍带着几分茫然，长发蓬松，眼神有些呆滞。
屋内暗光一片，看不清脸，但声音是熟悉的声音。
想起那张陌生的脸，苏墨云有些迟疑的叫了一声：“清允？”
不确定的声音令陈清允很快回神，睡前的记忆收拢，瞬间改变声音，细声细气道：“殿下？”
“……”苏墨云下床点亮烛台，亲手端了起来，借着烛光看里面人的长相。
知道对方在看自己，陈清允冲他一笑，那张长得奇怪的脸瞬间狰狞起来，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恶鬼。
“……”苏墨云举着灯，沉默许久，回想自己今日到底又犯了什么错，竟然要经受这种折磨。
半天没有想到，他觉得可能是对方也忍不住了，所以想用这种法子逼自己一把。
闭了闭眼睛，苏墨云只想说法子很好，下次别用了。
半天没有人说话。
“我错了。”权衡过后，唯恐这种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苏墨云头皮发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弯了自己的脊背。
“什么错了。”陈清允细声细气的，“殿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苏墨云几乎想以头抢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都是骗你的，我不喜欢那些丑脸，非常不喜欢，看一眼就想把他们踹飞那种。”
陈清允慢吞吞的：“哦。”
苏墨云郑重道：“我喜欢美人。”
陈清允：“好巧，我也喜欢呢。”
“嗯，我们一样喜欢。”
“不一样吧。”陈清允慢吞吞说，“我只是喜欢身边都是美人。”
苏墨云立刻道：“我也是，我们都一样，你看横风逐日他们长得都不错，即便不太聪明，也有张不错的脸。”
陈清允：“呵！”
苏墨云：“我错了。”
不等质疑就开始积极的自我检讨：“我不该质疑你的审美，也不该曲解你的审美，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你的道歉，我要不起。”无论是那一套法医工具，还是杯具，她都要不起。
苏墨云：“要的起要的起。”
见他态度虔诚，陈清允打了个哈欠，决定放他一马，也放自己一马。
“先睡吧。”
苏墨云：“好的。”
陈清允躺下，半天不见人动：“你变成马了？”还能站着睡着？
“不是的。”苏墨云声音迟疑，不确定，还有些惊慌，“清允，你要不要……先将这张脸撕下来？”
“你这样总让我感觉我好像在跟别的人睡一起一样，我躺不下去。”
“……”陈清允：“事真多。”
手指摸到那个凸起，将面具慢慢撕开边缘，而后猛的撕了下来，顿时感觉脸上一凉，十分舒服，像是毛孔都在打开尽情呼吸一样。
苏墨云才不管她态度如何，只要脸变回来就行，抢过那张面具便是一扔，确认她今天再拿不到，这才放心的上了床，将人牢牢抱在怀里，一手拍小孩一样拍拍她丰满的臀部：“睡吧。”
——
一夜几乎无眠，醒来的瞬间思绪归拢，一时分不清半夜的事情是梦还是真实。
闭上眼睛，手指开始抚摸。
同他不一样的是陈清允睡得很好，以至于在被摸脸的一瞬间就醒了。
“……？”陈清允：“你在做什么？”
凭空响起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幽冷，苏墨云眼皮子一颤，没有睁眼，思考了一下假装睡着的可能性，身体比脑子快一步，继续抚摸，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眼睛闭着，面容十分安详，至于手上动作，可以用梦游作为解释。
陈清允：“你呼吸乱了。”
“……”
苏墨云睁开眼睛：“我在给你按摩。”
陈清允皮笑肉不笑，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伸手拿掉他的手：“一夜没洗手就来摸我的脸，如果我脸上长粉刺，肯定是你的原因。”
“……”
苏墨云：“粉刺？”
“嗯。”陈清允淡定道，“就是你脸上长得那个。”
眼睛猛的睁大，几乎是一瞬间跳起，苏墨云朝着镜子冲过去，怼着镜子看自己是不是破了相毁了容。
镜中是一张分外白皙的脸，或许是没睡好，眼下有些乌青，因皮肤白皙，看上去格外显眼。
眼睛也有点肿，洗洗就好了。
粉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皮肤白净细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
抬头，脖子上也没有。
不由幽怨的看回去。
陈清允：“一人一次，事情抵消。”
苏墨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张口，回到床上，在陈清允惊讶的目光中往下一趟，一拉被子，俨然一副要继续睡得样子。
或许是她目光太显眼，苏墨云解释：“我昨晚上没睡好。”
“确实。”一只手在他眼下摸了摸，“都有黑眼圈了。”
“……”
——
好在今日并没有早朝，身为太子，他也不需要去点卯，所以睡个懒觉也没什么。
不过皇上习惯了早上看到他，俩人一起工作，如今又变成一个人，看到对面空着的位子，还有些不适应。
“太子呢？”
太监总管忙道：“殿下今日没来，说是告假了，户部那里也没去。”
“告假？”皇上有些惊异，担忧道，“怎么忽然告假，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太监总管沉默一秒，回想自己让小太监打听来的消息，犹豫片刻，还是道：“或许是昨晚上雷鸣电闪的，殿下有些没睡好。”
“受到惊吓了？”皇上更为紧张，从小到大，孩子还没被雷电吓到过呢，最起码没有被吓的睡不着。
太监总管心道不至于，只道：“或许只是觉得声音吵。”
皇上想了想，很快就为他找好理由，为其圆说道：“也是，清允毕竟怀着身孕，神思脆弱敏感一些，也正常。”
“你去太医院领些安神的药送去东宫，让她切莫慌张。”
不知想到什么，表情一瞬怪异起来：“他们那个赌约……结束了没？”
太监总管道：“说是今早上就结束了。”
“那就好。”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些明朗。
什么今早上，估计是昨晚就结束了。
“也不知道谁赢了。”皇上想起那日苏墨云的未尽之言，仍有些好奇。
太监总管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谁赢了他不关心，只知道他终于不用面对那些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