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定，黎蔷一下子放松下来，笑容尤其灿烂，娇俏如新生月季，粉嫩，水灵。
知道苏墨云中午会回来，没有多留，黎蔷很快告辞。
或许是心有疑问，告辞前犹豫许久，还是问出来：“你总说男人不可靠，让我不要依靠男人，那你呢？”
陈清允惊讶她的问题，微微摇头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陈清允一脸平静：“苏墨云不一样，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他。”
“看来你对他印象很好。”黎蔷忍不住说到。
“毕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陈清允露出一个微笑，还是经过两辈子才找到这一个。
“你很自信。”黎蔷觉得她笑容太过耀眼。
“我相信我的眼光与直觉。”
黎蔷想了想，也觉得苏墨云还不错，最起码她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妾的太子，也没有见过一个后宫空虚的皇帝，堪称闻所未闻。
不管苏墨云对待外人如何，对待妻子，他像是认真的。
“那我也相信我的眼光。”黎蔷说。
陈清允：“祝福。”
——
人没走多久，苏墨云很快回来，发现往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制药，睡觉的人此刻趴在窗台上，似乎在发呆。
很罕见的一幕，他下意识不去打扰，眼睛转了转，回身去前头院子里摘了一捧花回来。
幸运的是，那人还在窗台上趴着，脸被手臂挤压着，看起来圆圆的，还有些扁，很可爱。
“在想什么？”苏墨云走过去，花比人先到，淡紫色花朵带来一股扑鼻的香气。
“黎蔷。”陈清允吐出两个字，下意识伸手接过：“迷迭花？”
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神沉了一瞬，苏墨云面色如常：“好像是刚开的花，以前没见过，见开的正好，便摘过来了。”
“确实是刚开的花。”陈清允将花凑在鼻尖闻了闻，道，“我刚种下没多久。”
苏墨云一怔。
陈清允：“迷迭花最重要的不是花，是叶，是一种香料。”
苏墨云想了想，委婉提示道：“好像未曾见过。”
陈清允嗯了一声：“估计是在端上来前就被拿掉了，免得被误吃到。”
苏墨云：“端？”
好像知道他在疑惑什么，陈清允解释：“做饭时会用到，尤其在烧烤的时候。”
“……”他还以为是那种香料，怪不得自己从未闻到过。
没有翻窗子，他饶了一圈才进门，陈清允正背对着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找什么。
苏墨云猜测她是在找花瓶。
半响，她空手站起来起来，将柜门合上。
“没有合适的？”
“都太长了。”陈清允，“这种花根茎短，更适合被装在透明玻璃里。”
或者比较浅口的杯子，总之一定要浅口。
这年头还没有出现玻璃制品，苏墨云想了想：“这东西还能吃吗？”
“如果你想吃的话。”陈清允表情有些迟疑。
看来不能，苏墨云有些遗憾，伸手将花拿过来，放在窗台上：“既然装不了，那就晒干吧。”
陈清允：“？”
苏墨云理直气壮道：“晒干了可以用来泡茶喝。”
“……你开心就好。”
——
距离下午上衙还有点时间，饭后苏墨云通常会休息一段时间。
作息很奇妙，哪怕昨晚上没睡好，由于早上多睡了一会儿，这会儿也没有睡意。
人在无聊的时候总想招猫逗狗，低头看到女子安静的睡颜，苏墨云忽然伸手捏了捏。
“……”陈清允睁开眼睛。
把人弄醒了，苏墨云也毫无愧疚之意，反而理直气壮道：“我睡不着。”
“……”
见她表情沉冷，苏墨云早已经习惯，并不害怕，甚至笑着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大胆道：“听说今日上去那个公主又过来了。”
陈清允：“嗯。”
苏墨云不满意她的反应：“据说她呆了很久，你们一直在说话。”
陈清允：“嗯。”
“……”苏墨云并不死心，“你们都说了什么？”
陈清允终于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懒懒的，“女人之间的话题你也想参与？”
那好像是不太好，但还是想知道，苏墨云想了想，委婉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不愿意。”
“嘤。”
“……”这一声来的太过突然，陈清允没有丝毫防备，当即有被冲击到，下意识睁大眼睛，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她听到了什么？
没想到她反应竟然这么大，苏墨云一时也有些尴尬，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发出这种声音，也太羞耻了，一点不像个男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我只是有些好奇。”苏墨云快速忽略这个，“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跟我说说。”
“说什么？”陈清允装傻。
苏墨云幽幽的盯着她。
半响忽然开口：“听说她最近跟黎川走的很近，不少人都看到两人同行的身影。”
陈清允嗯了一声，悄声丢下一个炸弹：“他们要成婚了。”
“……？”
陈清允：“就在下个月。”
苏墨云：“？？？”
陈清允看着他惊讶怔愣的模样，一时间如同看到之前的自己，忍不住笑起来：“看起来你也不知道这个。”
“我不知道很正常，毕竟我又不关注他们。”苏墨云，“不过他们不是刚认识吗，为什么就忽然要成婚了？”
陈清允也不太清楚：“因为爱情吧。”
听到这个答案，苏墨云没忍住用幽怨的目光盯着她，如同深闺怨妇盯着自己的渣男丈夫。
“……”陈清允有些不自在，“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墨云回答：“看渣女的不满眼神。”
“……？”
苏墨云：“别人认识不到半月就能因为陷入爱河而快速闪婚，而我们拖拖拉拉好几年还在筹备。”
“要不是婚礼一直在准备，我都觉得你在遛我。”
陈清允：“……？”
“说话要讲良心。”陈清允表情复杂，“我们俩的身份是不是被你拿反了？”
“没有呢。”苏墨云哀怨一叹，“我就是被你抛弃的那一个呢。”
“……”
介于真的有前科，这个不好解释，陈清允只好火速转移话题：“那个黎川，你对他了解多少？”
苏墨云回答：“一点点吧。”
“比如？”
苏墨云：“他爹是户部尚书，算是我的顶头上司，活干的还不错。”
“不过他最近家里可能不太好，一直频繁请假，事堆了不少。”而这些事都落到他头上来了。
陈清允神情一动：“他家里出事了？什么事？”
“好像是家里长辈身体不好。”苏墨云努力回想，“据说是年纪大了。”
而年纪大了，身体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小毛病甚至更多，或者再干脆点，年纪大总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
陈清允瞳孔一震，明白什么：“所以这才是他们想尽早成婚的原因？”
怕守孝直接拖延三年，所以干脆赶一下婚期？
苏墨云点头：“可能，虽然冲喜这说法有些不靠谱，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相信的。”这一家子估计就是。
“……？”陈清允猛的精神起来，“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