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云却追问起来：“是哪位公子？”让你这么熟悉，一秒的侧脸都能认出人？
“小易。”
苏墨云：“嗯？”
以为他忘了，陈清允提醒：“跟在黎蔷身边那个，嗯，现在正在被黎家追杀。”
苏墨云嘴角一抽，立刻伸着脖子往下看：“你确定是他嘛？”
陈清允：“我又不瞎。”
苏墨云盯着那个人，但或许是舞蹈太好看，他始终没有动静，盯着台上，像是痴了。
苏墨云有些惊疑：“就这一个后脑勺，侧脸你也看不清，你确定是他？”
“我眼神很好。”陈清允重申一遍。
“我不是怀疑你。”苏墨云，“只是太过惊讶。”
陈清允提议：“你可以下去看看。”
“不去。”苏墨云拒绝。他去看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扭头，猝不及防中与人四目相对。
小易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以为是错觉，随着看过去，发现不是错觉，对方还是让他想不到的人。
太子。
视线微动，看到他身边的红衣女子，小易瞳孔骤缩。
苏墨云兴趣寥寥：“竟然还真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
“躲追兵呗。”陈清允瞅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并未发现小易看自己眼神很不对劲。
猩红，浓黑，翻卷如海浪，席卷无尽仇恨与黑暗。
几乎不加思索，小易转身跑来。
苏墨云：“他走了。”
“正常。”陈清允，“虽然我们对他不感兴趣，但可能他比较心虚。”
苏墨云瞅着她：“你真不感兴趣吗？”
“我为什么要对他感兴趣？”陈清允反问。
这话问的，苏墨云无声扯了扯嘴角，总不能说他怀疑她对黎蔷仍旧旧情难忘（？吧。
“不感兴趣就好。”苏墨云移开目光，“跳梁小丑而已，不用在意。”
陈清允下意识嗯了一声，片刻后，奇怪的瞅着他：“跳梁小丑说谁？”
“小易。”苏墨云面色不变。
陈清允啧了一声，信他才怪。
“倒也不必对她有偏见。”陈清允说，其实她真不觉得黎蔷行为有什么值得让人仇恨，毕竟仔细说来，自己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陈清允摇摇头，并不在意，换做自己，被亲近的人利用，有一个不太幸运的童年，估计比黎蔷黑化的严重多了。
黎蔷现在尚且理智尚存，有心逃离出来，奔向光明，这是值得夸赞的事情，即便她的最终想法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墨云冷哼一声，“天下可怜之人多了，也不见每个人都如同她一样。”
生来富贵已经足够幸运，不管别的如何，陈清允待她不薄，算计起来却毫不手软，苏墨云对黎蔷印象本就不好，经此一事，没有出手杀人，已经是看在陈清允未受到伤害的情况下。
若当时小易计划成功……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苏墨云悄然掩盖住心中杀意。
“已经过去了。”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陈清允拍拍他肩膀，黎蔷已经遭到报应。
苏墨云轻哼一声，有些不爽。
“近来你脾气愈发软和了。”换做从前，陈家那几个习惯勾心斗角的存在，只是有心害她，不都被她狠狠教训一通？
“总要为了孩子着想。”陈清允摸了摸肚子，有些忧愁道，“你也是，脾气收敛着点，万一以后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大脾气怎么办。”
？？？
苏墨云不敢置信：“大脾气是说我？”
陈清允看他一眼，意有所指。
苏墨云生闷气：“我明明是在为你打抱不平。”
“我谢谢你了。”
苏墨云：“……”
“算了。”见她果真不在意，苏墨云扯了扯嘴角，也让自己放下，手指摸了摸她鼓起圆润的肚子，忽然有些忧愁，“他脾气不会真随了我们吧，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陈清允也不确定，想了想，也有点害怕，自己人知道自己事，苏墨云看起来脾气好，温和有礼，实际上脾气大的很，又高傲，还记仇，惹他一次必须要打回来才解气。
至于自己……她自认也是个暴脾气。
睫毛微微颤动，陈清允压根不敢想象结合两个人性格脾气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当即下命令道：“未来几个月，我们都要压抑脾气，表现的友好温和，免得孩子学坏。”
苏墨云自无不应。
陈清允：“生下来之后，可以让父亲帮忙带孩子，他脾气好，有耐心，肯定能将孩子教好。”
苏墨云不太舍得：“真的吗？”
“看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在拐着弯夸自己，苏墨云顿时乐淘淘的笑了。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可能是送糕点的。”苏墨云并不在意，也不觉得自己抱着人的动作又什么不对，动也不动，“进来。”
小易进来就看到这连体人的一幕，嘴角抽搐。
至于吗，一天到晚黏黏腻腻的。
“是你。”苏墨云有些惊讶的挑眉，“你这是……想自投罗网？”
“无怨无恨，太子何必揭发我。”
“揭发。”苏墨云笑了一下，温和风流的模样，“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情况不好。”
不等开口就道：“我们不会帮助你，你找错人了。”
都是异族人，狗咬狗最好，他们围观就好了，才不插手。
“自不需要太子帮忙。”小易语气冷漠，眼神转向陈清允，“今日来此，冒昧打扰，是想跟太子妃求证一件事。”
“我？”陈清允讶异挑眉。
小易开门见山：“安达走的那日，曾对太子妃言若以后去草原，必然会为你领路，这句话让我有些不解。”
陈清允：“哦。”原来是问罪来了。
见她反应平淡，小易不悦的抿抿唇：“安达不是无故放矢之人，突说说起这个，必然是有人引导。”
“敢问太子妃，是有要去草原一游的意思吗？”
“你心底都知道答案了，却还来问我。”陈清允笑了笑，觉得有趣，这人倒是敏锐。
敏锐，胆大，还敢想。
看来是真的，小易眼神阴翳：“草原空旷，贫穷，不及中原十分之一的繁华有趣，太子妃为何会对草原感兴趣？”
陈清允歪了歪头：“草原上很贫穷吗？”
小易：“自然。”
苏墨云：“当然不。”
两人一齐看向苏墨云。
苏墨云：“贫穷只是相对而言，草原上缺金少银，中原的硬通货在草原价值很高，但草原上也有中原没有的优点，以及特产。”
小易皱眉：“什么？”
陈清允隐隐有所感，看了他一眼。
苏墨云：“草原上的马不错。”
历来最优秀的马几乎都出自草原，或出自更西的西域，比如汗血宝马。
中原也有马，但品种以及耐力远比不上草原上优秀的战马，高大，威猛，耐力足，日行更远，不出意外的话，凡草原马，在中原都会卖出高价。
竟然是说马，小易若所有思。
陈清允忽然开口：“不止马，草原上多的是中原没有，又令人心动的存在。”
小易看向陈清允，满目好奇，他怎么不知道草原还有这么多的优点。
陈清允列举：“草原上的牛不错，下的奶很香醇。”
小易：“……”
陈清允眼睛微亮，口水不断分泌：“羊也不错，烤全羊，涮羊肉，羊肉汤……”
两人：“……”
小易脸色微僵，觉得她在嘲笑调侃自己，心中悲愤。
苏墨云却若有所思：“你倒是提醒我了，草原上吃草喝泉水长大的小肥羊，味道确实更加鲜美，没有羊膻味……”
嘴角动了动：“中午就吃烤全羊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小易在一旁，气的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