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来势汹汹。姜枫以剑气抵挡。
“哐当”
水面上，顷刻间四散了无数的火花！
“呵！忘恩负义之辈！”敖澈嘲讽道。
“随你怎么说。我欠你父亲的，他日我自会去龙族领罪。但是！她！谁都不可以动她一分一毫！”
火光四溢中，姜枫的脸显得格外的清俊。我看着他，忽然间脑子里多出一幅画面。
仿佛是很多年前，他站在我面前，举剑对着一众人等，“谁都不可以动她一分一毫……”，那时候的他，满身都是血……
“姜枫……”
“风灵，别怕！别担心，有我在了！”他的笑容很暖，很……熟悉……
一番唇间舌战中，敖澈已跃到半空中，将慢江河的水吸到了空中。
河面上，陡然升起了许多巨型喷泉。
我赶紧起手打出大片的符把水柱围起来。如果让敖澈把这些水都倾泻出来，只怕河岸边的居民楼又得再淹一次。
“敖澈，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错？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不过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三千年前，那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又懂什么对错！她住在琼楼玉阁，养尊处优，何曾看过这凡间一眼？她把我贬入虚无之都，凭什么就是对的？”
那个人？
敖澈忽然提到的人，让我霎时怔住了。那个人是谁？
“是么？”姜枫笑起来，“敖澈，那你，又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呢？你忘了么？”
敖澈听了这话，有半晌的失神。阿狸趁着这个时机，快速地把他那些水柱打散了。
“那又怎样！既有了我，我便是我！我生是我所生，活是我所活，为何要受他人钳制！”敖澈龙尾一摆，半空中是大片的水帘。
瞬间，水帘化作水箭，向我们扑过来。
姜枫横剑劈过去，顿时，那水箭朝四面八方散去。
有一只水箭划过了我的脸颊，距离我的脸约有一厘米的距离。
“风灵，你没事吧？”阿狸吓了一大跳，忙跑到我身边来。
姜枫听到这边的声音，分了下神，不小心被敖澈伤了手腕。八壹中文網
但敖澈明显伤势更加惨重。
我摇摇头，看着敖澈，感觉他的话自私至极，于是反驳道：
“天下的所有存在，都应该是有规章制度可行。若没了规矩，只管强者为尊，那就是纵容了欺负弱小。一天一天，这么下去，强中总有更强者。那时候，天下只剩下杀戮，最后一个人，即便他是最强者，登上那无人之境的顶峰，看天下一片凄凉，真的会觉得有趣么？”
敖澈定定地看着我，有些惊恐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看得见吗？”我有些无语。
“不对！你到底是谁！”敖澈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停止了施法，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很久，他忽然大叫起来，“你，你是那个人！你是那个人！”
他大吼一声，转身跑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阿狸。
“他咋了？我就是说了几句话，他怎么这么个反应？”
阿狸一手扶着下巴，上下打量我，好像也在思考什么。
“阿狸，阿狸？”
阿狸还是没理我，我去看姜枫。姜枫看我的眼神也是呆呆的，喃喃自语道：“是你，回来了么？”
我觉得这两人都有些傻了。
我伸手在阿狸眼前晃了晃，“阿狸，阿狸，你想啥了，敖澈都跑了！”
“啊？追啊！”阿狸恍然大悟般，立刻跟上了敖澈的脚步。
“姜枫。”我又去看姜枫。
姜枫的神情也恢复过来了，他对我笑了笑，看向敖澈逃走的方向。
“风灵，你看！那边是不是李牧山的家？”
我顺着姜枫指的方向，定睛瞧去。只见敖澈变成的黑龙，化成一团黑雾，正极速的向着李牧山的家方向飞去。
“走！”
我赶紧追了过去。
我们赶到李牧山家门口时，正听见阿狸在说话。
“你们把他藏哪里去了？藏哪里去了？”
“……姑娘，姑娘……你，哎哟，我们，我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你说的，我……哎哟……”
这是李牧山老伴的声音。
我心里一慌。天呐，阿狸别是乱来了吧？
我顾不得礼节，赶紧推开门，跟姜枫一起走进去。
屋子里，李牧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他老伴拉着阿狸的手。阿狸正在满屋子翻箱倒柜。
“哎呦，姑娘，你别扔了，别扔了！”
“阿狸，住手！”
阿狸停了手，走过来，“风灵，我告诉你啊，这两个老的，他们，他们把黑龙藏起来了！”
李牧山老伴立刻对我说：“小姑娘哇，我们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讲的什么呀！”
我看着一言不发的李牧山，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牧山老伯，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们擅闯民宅……”
“呸！我亲眼看见那黑龙进了你的屋子，就不见了，还敢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阿狸气极了。
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然后睁开眼，细细扫了这屋子一圈。那隐隐的黑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蔓延了整个楼道。
“阿狸，在二楼！”
阿狸一听赶紧往楼上跑。
李牧山老伴连忙赶过去，拦着阿狸，“姑娘，姑娘，求你了……姑娘……”
“阿狸，你先回来。”我走向李牧山，在他身边坐下，“牧山老伯。这黑龙是什么秉性，你应该清楚吧？”
“什么黑龙，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李牧山慌慌张张地否认。
“这几十年，他一直以人为食，带给周围村民多大的危害，你很清楚吧？”
李牧山的脸抽搐了几下。
“三十年前，也是因为你，才导致了大树老伯妻儿惨死，对吧？”
“……是我对不起老弟……”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想三十年前的惨案，再重复一遍吧？”我一边说，一边给阿狸使眼色。
阿狸会意，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变成一只小山狸，钻到了楼上。
“……三十年前……”
“老头子，老头子哇，不要说哇，说了，儿子，儿子就有危险了！”
“可笑，与虎谋皮，你们竟觉得他会信守承诺？”姜枫冷笑了一声。
李牧山看着我，自嘲地笑了笑，“看姑娘的样子，想必不是普通人。我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唯一的盼头只有子孙后代……”
“风灵！我找到了！”
骤然，楼上传来了阿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