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看着我，轻轻叹息了声。
“一千年前……我的确曾经对她有过好感……一天，有位朋友给了我一个盒子，鼓励我告诉她，我拿着盒子，却想不到有什么珠宝可以配得上她……于是，我一直拿着空盒子纠结……”
我听着有点不舒服了，不知道有什么珠宝配得上她？
这意思，我就适合珠宝这些俗物了？
我不如她？
“风灵，你真没生气？”大概是我的脸色有些不好，姜枫把话缩回去，很紧张地看着我。
“没有。”我满脸微笑，我怎么可能生气了，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我要体现出作为现女友的宽宏大度。
我深吸一口气，摆上笑容：“然后呢？那后来，你想到了吗？”
姜枫摇了摇头，“后来，不是没送吗……遇到个小女孩，她好像特别喜欢，我就随手给她了，再然后，她不是把盒子给你了么……”
“风灵，我，我都说完了……就，就是这样了……”
我背抄着手看着他，“那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枫又慌了，他把我的手拉过去，温柔地说：“那都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别的私情……她算不得前女友……现在，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样不是很好吗？不要再去管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
虽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膈应，但仔细想想，确实没有必要一直纠结于过去。
我点点头，抱了抱他。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姜枫，他的眼睛真好看啊，亮晶晶的，笑起来好像全世界的阳光都在他眼中了……
“风灵”
突然，忽的一声叫唤，差点没把我吓倒。
“我，我没打扰你们吧？”阿狸站在不远处，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和姜枫拉开了点距离，假装不在意的清了清嗓子，“咳……那个，阿狸，什么事情？”
“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最近坏消息够多了，还能不好到哪儿去？
“说吧，坏消息是啥？”
“杨长老现在的神识已经影响到他正常生活了，他完全不睡觉了。”
“那，好消息呢？”
“老黑说，人不睡觉可以活七天，杨长老这个状态呢，还可以至少撑三天！”
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我立刻跑到了杨长老房内。
除了白宸，大家都在现场，杨长老坐在床上，瞪着眼睛，不管我们怎么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像个人形木偶一般。
黎升显得特别悲伤：“掌舵贵人，我本来想来看看杨伯父，哪知道，他……他竟成这般情形了……”
我知道，到时候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姜枫，“我必须进杨长老的神识世界了！”
“不可以！”
姜枫否定的斩钉截铁！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你，你们看看杨长老的样子，有别的办法吗？”
“……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阿狸小声嘟嚷了句。
一阵沉默后，他们只得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夜已深，大家先行各自休息，黎升在这里陪着杨长老。
第二天上午，姜枫给了我一个木刻的小蝴蝶。
“如果有紧急情况，就按一下蝴蝶的尾巴，它会带着你找到出口离开。”
“好。”
我在杨长老身上贴了一张定神符，点了香，念了法咒。
可是，我刚踏入云雾中，就被一股巨大的阻力弹出来了。
“风灵，怎么了？”
“修道者的神识境界，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白宸在我身边，轻声道。
他走过来，对着杨长老的眉心点了下。
“贵人主子，可以了。”
我感觉幽玄看白宸的眼神很不一样。
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再次念起法咒。
像是有一朵云铺在我的身下，这云轻悠悠地把我送入到了一个四面是水的地方。
水面上有两位鹤发老人，边走边谈笑风生。
一位身着灰色长袍，观其形态应该是杨长老，另外一位发须皆白，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我不认识，只见他额头上有凸起的龙角。
他是龙？
我有些惊讶，很快，我更惊讶了。
因为，这水面我很熟悉。
这正是慢江河啊！
那位老人？头上有龙角！莫非，他，他就是死在姜枫手上的慢江河老龙王？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一样，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杨老弟，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哦，敖礼兄有何高见呢？”
“自两万年前，主君娘娘开创了这天下，万物皆是平等的。经万年的演绎，你们人类应运而生，而后又有了四门。道法自然，修道者不分高低贵贱，那道行的高深又能代表什么呢？”
杨长老听了这话，忙对老龙王拱手施礼，“难得龙王大人对人类无偏见，你如此说，老朽我便放心了。”
“杨老弟过谦了。我们龙族虽然出现的比你们四门早，修行的年数长你们许多，但若论资排辈，那也不是一味的就以年岁为界限的。更何况，四门当中的天门，更是离主君娘娘最近的啊……”
“天门本就有神籍弟子，算是主君娘娘一手扶持起来，自然是我们玄门不能比的……”杨长老连忙道。
龙王敖礼挥了挥手，“杨老弟说这话可就不妥了。论及降妖除魔的本领，还是你们玄门弟子更胜一筹，伏妖降魔簿上，可少不了你们的一席之地！”
敖礼的话让杨长老很受用，他面上显出得意的神情。
二人又行了一段路，杨长老停住脚步看着敖礼，“敖礼兄，我听闻枫神大人历劫的这一世，便是拜在天门之下，他似乎也常来你这里？”
他们在说姜枫？
我赶紧上前几步，跟上他们。
可眼前忽地起了一阵烟雾，两人都不见了。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
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大声呵斥起来。
只见天幕上，涌起一大片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有张面目狰狞的脸。
我细细瞧去，才分辨出是杨长老的面容。
这，便是他留在神识境界的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