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杨长老摇摇头，“不记得了……”
“哎……”
我暗自叹息一声。
中午，他们很热情的邀请我留下吃午饭。
饭菜很丰盛，看得出，是特地多备了几样。
李昭儿很开心：“姐姐，你多吃点，我爸爸做饭最好吃了。”
李员外含笑坐在我的对面。
多吃点？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我十分迟疑。
可是他们坐在我的四周吃得津津有味。
我悄悄闭上眼睛，默念法咒，细细地查看这些饭菜……
忽然间我懵了。
菜还是菜的样式，可是菜里有不干净的黑气啊！
“爸爸，你做的这个鱼真好吃呀！”
“这鱼是爷爷从河里抓的，新鲜。”
“姐姐，你吃呀？”
“女娃娃，你怎么不吃饭呀？没有胃口还是饭菜不合口呀？”
杨长老，李员外，吴昭儿，把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脸上。
他们每个人身上，也冒着隐隐的黑气！
我赶紧跑出去，一眼就看到，村子变了！
房屋，树木，都笼罩着黑气。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冒着黑气！
“女娃娃，你，你咋了？”
杨长老追出来，和蔼可亲地看着我。
李员外在他的身后，李昭儿歪着头，“姐姐，你不舒服吗？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是你们生病了……
他们的表情都充满了关切，似乎真的就是朴实善良的村民。
村民？
对了，那些村民又是什么？
我顾不得解释，飞速奔出院子，去看那些扛着锄头、喂鸡，还有闲聊的村民。
他们，他们全部都是纸人！
我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担心自己会惊叫出声。
“小姑娘，小姑娘，风灵，你怎么了？”李员外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真切。
“我……”
我定下神，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再度睁开眼，一切已恢复成了原样。
村子还是村子。
每个人头顶的黑气，也消散不见了。
我看着李员外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刚刚那位婶娘送我过来，我忘记道谢了……这下可好，我不记得她家在哪了……”
“哎呀，这种小事，没事的，不足挂齿。我们这里的村民都很好的。大家都是心地善良的庄稼人，不会计较繁复缛节的。”
我没有再多言，跟着李员外回到了屋子。
饭菜我是不敢吃的，干脆借口自己人生地不熟，在屋子里休息。
吃过午饭，杨长老和李员外也开始午睡。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地方很诡异。看杨长老他们的情形，似乎很满意现状，也就是认可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这要怎么办，才能唤醒他们呢？
就这么睁着眼睛，我想了很久的事情。
忽然，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有人大叫道：“青竹来了，青竹来了！”
我走到门外。
杨长老和李员外也醒了，两个人拿着箩筐似乎要出去。
“女娃子，你醒了呀，睡好了没？”
“……好了。”
“姐姐姐姐！”李昭儿走过来，摇晃着我的手臂，一脸天真无邪，“青竹姐姐来了，有好东西了！我们一起去吧？”
“青竹？”
“青竹，给我们送物资的。”杨长老解释道，“我们这个村子太偏僻了，没什么店子，青竹这丫头每个月来一回，带些生活用品过来……”
“还有好吃的糖果，好玩的玩具哩……”李昭儿在我耳边补充。
我跟着他们一道，远远就看见村民们围在一辆货车旁，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低头捡着东西。
“青竹姐姐！”李昭儿尖叫一声，拉着我的手，欢脱地奔了过去。
那女子抬起头，看到我眼神有点慌乱，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对李昭儿笑问：“昭儿，这位美女是谁呀？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她是今天才来的，来找我爷爷的！她是风灵姐姐……”
“啪嗒……”
青竹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她认识我？
我盯着青竹打量了很久，很面生。
我的记性十分好，若是打过交道的，哪怕一面，我也会记得。可青竹这张脸，我分明从未看过。
但她的声音，确实有几分耳熟。
“你，你好。”青竹不自然地对我打招呼。
“青竹啊！这回带了小汽车没呀，我孙子吵着要哩！”有村民跟她要东西。
“带了，带了！”青竹赶紧转过头去车里。
她看起来像是在给村民拿货，可我感觉她分明是躲着我。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呀！”李昭儿找到一个兔子，玩的爱不释手。
我们走出了人群。
我想到一件事，便问道：“昭儿，青竹给你们东西，都不收钱的吗？”
李昭儿瞪大眼睛看着我，“姐姐，你说什么啊？”
“……就是她给你们这些东西……是，免费的？”
“是的啊！你刚刚说什么啊？”
“……钱……银子？她不要？”
李昭儿皱了皱眉，“姐姐，你说的我听不懂，钱是什么东西？银子又是啥？”
这里没有货币流通！
那个青竹，她一定有问题！
否则谁会无利起早！
我把李昭儿送回去，自己又下来。
这时候，村民们领了东西纷纷离去。货车旁就剩下青竹和一个司机。两个人忙着收拾。
我闭上眼睛，默念法咒，睁开眼。
突然间，我吓了一大跳。
眼前哪里有什么姿色绰约的年轻女子，那分明是一条碧青色大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