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阳的天比起南溪之前来的时候,更加浑浊,远远的看见一片黄沙,众位将士面前,是宫墨玦,满带忧虑的面容。
“嗯。”宫墨玉淡淡点了点头。
吩咐底下的人带着南溪安置好,这才跟着宫墨玦去了军营,商量要事。
宫墨玉说过,要护南溪安全,所以自打南溪来了奉阳,素日都没让她出门,只是好好待在营帐里养着身体。
这一日,宫墨玉正忙着,低头书写着军机要事,南溪带着玉环从门外走了进来。
“墨玉。”
南溪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些显形了,顶着多大个黑眼圈,快把宫墨玉吓坏了。
“阿溪,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昨日没去见你,怎得今日就变成这样了?”
孕中多思也不能深夜不睡顶着这么大个黑眼圈吧!
南溪一边走到他身边,一边叹息道:“我担心你,所以睡不着。”
“担心我?”宫墨玉找了个薄毯盖在她身上,皱眉道:“你担心我什么?”
南溪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宫凌宇已经掌权,西泽的人十分了解南岳的情况,怕是你也招架不住。”
宫墨玉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傻瓜,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好好给我生个小宝贝就好了。”
南溪脸色一红,说道:“没个正形的,我跟你说正事呢。”
宫墨玉挑眉道:“难不成我跟你说的不是正事么?”
南溪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宫墨玉仅仅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整日里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只需要养好身子,若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深夜不睡,可就不是今日这般轻松了。”
看着宫墨玉满脸的威胁,南溪嘟囔道:“下次不让你发现不就好了?”
宫墨玉失笑,说道:“昨夜繁忙,原以为你睡了,没想到今日这么大个黑眼圈。”
南溪叹息道:“心中忧虑,是不容易睡着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一条黑色长翅膀的蛇,张着血盆大口要吃我呢。”
看着南溪余惊未定的神情,宫墨玉笑眯了眼睛。
“不过是噩梦罢了,不碍事的,听话,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
南溪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不过出了门的南溪并未回到自己的营帐。
看着南溪在军营的大大小小的弯道里穿梭,却离她的营帐越来越远,玉环一把将她拉住,说道:“太子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南溪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跟我来就是了。”
玉环疑惑的很,但是还是跟着南溪。
不知是走了多久,主仆两人来到一处高墙。
看着面前不大不小的狗洞,玉环满脸疑惑。
“玉环,我实话告诉你,我做那噩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觉得自己身子出了问题,怕是温霜给我下了毒,我余毒未清,我今日要出去,采些药材回来。”
太子妃要钻狗洞?!
玉环大惊失色,只差没抱住南溪的大腿了。
“太子妃不可,现在外面战火纷乱,你是咱们南岳的太子妃,若是被敌军发现了,后果可以想象!”
南溪无奈,连忙将人扶住,笑道:“你放心,我之前听暗十说过,后山有座林子,离敌军军营十分遥远,那边绝对遇不到敌军的。”
玉环急得差点哭出来了:“太子妃,即便是你想要去,也得先给殿下支应一声啊,若是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奴婢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当然,奴婢一条命是不要紧的,太子妃,你腹中还有孩子呢,若是有什么不测,奴婢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南溪失笑,缓缓说道:“你这说得这样严重作何,我不过是出去采药,又不是拿着刀剑上战场打仗去了,你若是不放心,咱们偷偷把暗十叫过来跟着可好?”
开什么玩笑,跟宫墨玉说了,她即便是长了一双翅膀,只怕今日也飞不出这营帐。
“暗十?”玉环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道:“好。”
说完,玉环转身便走了。
“太子妃,你在这里等着奴婢啊。”
“好!”
看着玉环的背影渐渐远去,南溪挺着肚子,阴梭摸梭地从那狗洞里钻了出去。
奉阳战火纷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看着漫天的黄沙,南溪捂住了口鼻。从皇城来到奉阳的时候,她虽然坐在轿子里,但也将外面的情况记下不少。
走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看着面前绿茵茵的草木森林,南溪松了口气。
要不是有身子的人呢,这才走了半个时辰,浑身已经酸软得不行,若不是莫纷雪那两母子在空间里占着,空间的毒药室又被那些活的牲畜闹得鸡犬不宁,许多草药都不见了踪影,她南溪也不至于现在要自己出门去采摘草药。
奉阳战乱,此刻树林里什么人也没有,至少,现在南溪面前没有一个人。
南溪早就向暗十打听过了,此处地方偏僻,但是十分阴凉,正是万清草生长的良地。
可南溪寻找了许久,也没看到那万清草的影子。
忽然,背后一阵凉风划过,南溪的身子蓦然一抖。
她觉得,在这森林里,似乎有一双油绿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南溪缓了缓心神,偷偷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她竟然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身处密林。
南溪没有感觉到任何内力的浮动,但是她就是清楚地感知到了,有一双眼睛,就跟在她背后。
南溪深呼吸两口,想了想,若是人,这人虽然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敌人,应该也没有内力,自己虽然身怀六甲,不过用些毒也能逃脱,若不是人,那也只是一些野兽罢了,她爬上树,再用随行的匕首自卫,等待人来救助便是。
毕竟玉环发现她不见了,定然会禀报宫墨玉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自己。
想到这些,南溪安定了不少。
“你是谁,想做什么?”
南溪皱着眉头,朝着周遭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