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带着人踏进了屋里,径直往内室走去。
“刘大夫,我听说我儿中毒?因为何事?你可诊断清楚了?”
刘大夫双手作揖,“回李夫人,在下诊断确实是中了毒。”
李氏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吉祥和王田,一双美目闪过几分恼怒。
“现在柳府的下人胆子忒大。”
正在李氏走进来不久,李氏的随身丫头才从门外踏了进来。
“夫人,奴婢在厨房找到了一双筷子。”
筷子上沾染了一些油,是放在盆里待洗的。
“奴婢每顿饭后将洗了碗筷的。”
吉祥见到这个丫鬟拿出来的是未洗的筷子,急忙澄清自己洗了碗筷的。
那么这个未洗的筷子究竟是谁放在那里的。
是在吉祥离开厨房后,盆里突然多了一双沾染了油渍的筷子,而吉祥刚才离开后,只有王田进入了厨房。
原本一脸镇定的王田见到这双筷子瞳孔猛地收缩,李氏见状立刻呵斥。
“王田,你的手在抖什么。”
“李夫人,冤枉啊,小的并没有手抖。”
王田凄声恳求,竟然比吉祥还要多出几分委屈来。
李氏唤了刘医生闻了一下,筷子上沾染的正是鸡蛋上的油渍。
这下可无论王田如何辩解,李氏都不再听。
“还敢毒害主人,定要让官府将你抓起来。”
李氏一挥手,就要让下人去叫柳府的主人过来做主。
李林剑虚弱的喊了一声。
“母亲,这只是小事,不需要叫柳姨夫回来了。”
“舅母,家父还在外地,这事,我们私下解决可好?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
柳如墨低声说。
李氏本来还想张口说什么,但是李林剑悄悄拉了李氏的衣角。
李氏会意,“那这个人我带回去处置。”
“冤枉啊,我并没有害少爷。”
但是李氏才不管呢,直接就让人将王田嘴巴堵住,五花大绑带回了家。
事情就这么大事化小了,对于王田的这样子的仆人,既然已经证实是他下的毒,又经由柳府大公子开口,所以王田被带出柳府没有人再敢多问一句。
谋害主人的性命,即使到了官府,也是被秋后处斩的下场,但柳致远注重外面的名声,他是绝对不会让柳府传出这样子的丑闻,到了晚上他回来之时,便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件事。
他也是难得的夸赞了一次,柳如墨能如此通情达理,知道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晚上,本该是病秧子上床睡觉的时间,简直是难得的,病秧子没有准时上床睡觉。
待到张嬷嬷和吉祥都睡了以后,门外传来了细微的敲门声。
病秧子走过去开门。
李林剑大晚上的又回来了?
这两人在搞什么阴谋?
只见到李林剑走过来跟柳如墨说:
“表哥,你真是博古通今啊,连鸡蛋遇见银针就会发黑也知道。”
病秧子带着李林剑走到内室小声的说。
“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时间紧急,我只来得及让我母亲将王田关到一个庭院里面,明天再严厉审问他。”
柳如墨点头。
“表哥,你确定是王田杀了雪梅?”
柳如墨说:“雪梅的脖子上有四只半的手印,那是死之前被人掐死才能造成的瘀血,而昨天,我见到王田在挖土,他的食指就断了半截。”
“晚上柳如把守森严,除非是府内之人才能知道避开巡逻的下人,而昨天我又去娘亲那里找寻了府内所有人的资料,只有王田才断了手指,今天,我特意把墨水弄撒,王田捡纸张的时候五根手指印在了纸张上面,其位置和在雪梅身上的位置是一样的。”
“雪梅房中被搜索过,我在雪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被抓出来的伤痕,而王田的手背上并没有伤痕,所以杀害雪梅的不止是王田一人。
方梦月听着柳如墨说的一番话,原来柳如墨那时在雪梅房中呆了那么久,他是在找线索。
原来病秧子并不像表面那么纯良。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听他这么说,鸡蛋本是无毒,只因为鸡蛋里的某些物质使银针变黑。
而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常识。
所以李林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和柳如墨演一出戏!
李林剑和柳如墨商量了会后,李林剑就翻墙出去了。
柳如墨在房间内踱步。
他又来到了桌前,并且抱起方梦月。
“我真是无用,只能使这个方法去替雪梅找出真凶。”
柳如墨低低的叹息,他虽然有着柳府大公子的名声,但只是有名无实,从小就药不离口,使父亲对他的爱怜一日比一日减少,到了如今,父亲只当他是个碍事的人。
雪梅的死,他一直都知道有蹊跷,但又不能声张,以他一个府里最不受宠的少爷,他的丫鬟死了,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人会在意。
他找出的证据,只能说是一些线索,并不能定罪。
假如他说出雪梅是被人害死,父亲一定会为了柳家的声誉,将这件事压低。
唯有使事情闹的不大不小,让父亲没有办法将事情掩盖。
事情太小了,就会被父亲为了名誉掩盖过去,事情闹大了,这件事就会人尽皆知,一旦人尽皆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他能从一些奇书中找到关于银针遇到鸡蛋会变黑的事情,那么必然也有人会知道这个事。
唯有让李林剑帮忙,李府与柳府本就交好,这件事必然不会闹大。
所以今日,李林剑就说服了李氏上门来看柳氏,而这边李林剑则和他演了一出戏。
这件事演的很顺利,没有任何人发现其中的漏洞。
但想起那双筷子上的油渍,柳如墨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一大早,方梦月就听到府内闹了起来。
然后过了一会,听见吉祥回来跟张嬷嬷说,静枫苑的王贵突然暴毙了。
“王田和王贵是老乡吧?”
张嬷嬷突然问了一句。
吉祥点头,“是的,他们都是王家庄的人。”
随后,张嬷嬷和吉祥就没有继续谈话了,柳如墨到点起床,张嬷嬷在外面熬着药,吉祥端了水进去伺候少爷洗涮。
柳如墨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外院来人了。
张嬷嬷走了出去。
“张嬷嬷,老爷说最近家中不太平静,要请道士来府里各个地方去去晦气。”
来人禀报。
“好,我知道了。”
“张嬷嬷,小的还没有说完呢,道士已经来到了府里,老爷让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待会道士就要来这里去晦气了。”
“怎么这么突然,请道士一般不是都需要十天半个月的吗?”
张嬷嬷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