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华裳阁又新进了几匹布料,那料子摸着可光滑呢,听说那可是苏杭制造的上好丝绸。”柳生烟倚着床边,神思已经飘去了老远。
“近日香缘斋也新研制了几款颜色极好的胭脂,我看着都喜欢,可惜就是没钱去买。”柳云香也是懒散的趴在桌子上抱怨。
“两位妹妹,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蓦然间听到别人的声音,两姐妹已经来不及坐的端正,便已经被来人瞧见了两人这幅模样。
幸好来人只是柳府的义子。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她们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又得受家法伺候。
柳隐之莞尔一笑,“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听到柳隐之说了这话,两姐妹倒是放下了心来,不过当着外人也不敢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
“刚刚听到你们说想去买胭脂和几件衣服?”
柳隐之走到桌边坐下,因着没人招待,便自顾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茶水已经不烫,柳隐之抿了一小口便放在一旁,跟两姐妹说着话。
“唉,每月的月钱才那么一点,哪里能够让我们去花。“姐姐柳云香抱怨着。
“我们又不像你,在外做生意,少说一年也能赚上几千两银子吧,我们呐,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银子。”
柳生烟对柳隐之翻了个白眼,说的话也是酸溜溜的。
本来两姐妹在这里发牢骚就算了,结果他还来凑热闹,这让人的感觉很不爽。
柳隐之对于柳生烟话中的不满,哑然失笑。
“你们没钱,跟我说说就行了,虽然我是柳府的义子,可我是把你们当做妹妹一样疼爱。”
柳隐之边说着边掏出了一大袋银子。
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两姐妹瞬间精神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云香艰难的将目光从银两上移到了柳隐之的脸上,颇为有些纳闷。
“这是我给两位妹妹买零嘴的钱。”柳隐之将银两推到了两姐妹面前。
“我这人开不得玩笑,我可是会当真的。”柳生烟脸色急变,说话的口吻半真半假。
“我也是真心实意的,你们要是不收下,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柳府的义子。”
一番推辞之后,两姐妹收下了银两。
柳隐之与这两姐妹寒暄了片刻后,便打算离开。
“其实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一声隐之哥吧。”
“好的,隐之哥哥。”
拿人家的手短,两姐妹自然满口应承。
柳隐之本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在加上他言谈间言笑晏晏,让人觉得真是春风拂面。
他是个生意人,出手也大方,这样的人本就让人喜欢,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他特意来拉拢这两姐妹,不消半日,这两姐妹就对柳隐之好的不得了。
“隐之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随着柳云香的出声,柳隐之立刻将手放在了身后,柳云香拿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
“被猫抓伤的罢了。”
柳隐之不在意的笑笑。
柳云香讪讪地收回帕子。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转身之后的柳隐之瞬间变脸,隐去了脸上的笑意,莫名的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只是背后的两姐妹尚未发现。
柳隐之从沁芳院走出十余米步,便又遇上了柳书棋。
柳书棋远远地就走了过来。
“二哥,今日来这里做甚?”
见到柳书棋,柳隐之心中自然知道他来找他是何事。
“我可是柳府义子,你可不能叫我二哥,要是被人听到你这样叫,这可乱了家规。”
柳隐之的笑容立刻挂了满脸,颇为宠溺的敲了敲柳书棋的头。
柳府家规甚严,他这样叫,确实不符合规矩。
“我管它什么家规,论年龄,你是排在第二位啊。”
柳书棋一脸不怕天高地厚的模样,苍白的脸上有少见的红润。
许是大病初愈,虽然身子康健了些,但看起来眼神还是有些散漫,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
“以后只得私下这样叫唤我,不然,你是义父的心肝宝贝,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我可不是,到时候家法全挥霍在我身上,那我可就遭罪了。”
柳隐之边说着就边要离开,柳书棋拉着柳隐之。
“二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以后我私下里叫你就行了。”
见到柳隐之满意的点头,柳书棋才说道:
“那二哥,你最近手头宽裕吗?”
柳隐之的眸子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见到柳书棋眼巴巴望着的神情,他便说道:
“我刚才从沁芳院回来,见到柳云香妹妹和柳生烟妹妹说没钱买衣服,我便将银两给予了她们两人,现下我倒是没个现钱。”
“你二哥,这你可就偏心了,你给钱给他们都不给我。”
柳书棋有些忿忿地说,被柳致远宠坏的缘故,一丝不符合他心意的就立刻变脸。
柳隐之借故叹了口气。
“书棋,我最近不是生意有点不景气嘛,唉,最近岭南发生了涝灾生意难做。”
“岭南涝灾关你什么事?二哥你的生意好像不是在岭南呀。”柳书棋一脸狐疑。
柳隐之再次连连叹气,神色也愁郁了起来。
“天灾人祸对于我的生意也是有一定的损耗。”
见到柳隐之的神色,似乎不像是作假,柳书棋的语气也松了下来。
“二哥,可惜我帮不上忙,要是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二哥请尽管开口。”
“书旗,那可不一定,二哥有一个想法,岭南现在不是涝灾嘛,那边肯定是衣食紧缺,假如我们囤积粮食,然后再运到岭南高价贩卖,定能赚一大笔的钱。”
柳隐之望了望四周,悄声把这个想法告诉柳书棋。
“二哥这可是犯法的,若是被朝廷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柳书棋立刻否决,他虽然娇生惯养,但还是知道这种钱,是万万不能赚的。
见到柳书棋并不答应,柳隐之继续怂恿。
“这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做,其实有很多人都在做了,你要是再不快点就连一碗汤都分不到,老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柳隐之频频向柳书棋暗示。
“书旗,你要知道法不责众,那么多人这样做都没事,更何况我们柳家权势滔天,谁敢来举报我们,柳家门生众多盘根错乱,在朝廷可是占据了一定的分量,就算想要杀鸡儆猴,我们也不会是那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