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现了这种灵异事件,最吃香的还是和尚道士们,一时间,这些和尚道士们成了抢手货,纷纷被人请回家中做法。
幸而这事并没有持续多久,今天又是国家三年一次的全国征召壮丁。
征召壮丁是由兵部下达文书,然后地方官员开始记录哪家有壮丁,家有兄弟者,长兄从军,若只有一个儿子,便可不用从军。
朝廷又设从军台在各个府衙,方便有人自愿报名从军。
巳时,李林剑来到柳府与柳如墨告别。
李林剑参加了今春的招兵,圣上封为左翼营参将,明日便要去戍守边疆,保家卫国。
与李林剑同行的还有陶不逝,封为右翼营参将。
这两人都是热血男儿,向往着边疆的自由,向往着为朝廷征战一番,向往着戎马一生,看大漠孤烟,享快意人生。
可能是天乾国近来边境和平,少有战争,所以还有许多人竟然自愿从军。
方梦月也是知道,柳如墨其实也向往着大漠,可是他的身体不允许,见不到大漠那绝美的景色,只能从那些大师的画中去意会。
“表哥,我到兵营也会给你写信的。”
李林剑临行前对柳如墨挥了挥手,谁也没想到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日落西山,少年的音容相貌,那般的意气风发,随着柳如墨的一声叹息,飘向了远方。
叹息中夹杂了太多的羡慕与向往,均化作虚无,就像落日一样,终究是落下了山。
“张嬷嬷,我们出去走走。”
柳如墨难得的主动提出要出去走走,张嬷嬷本来有些犹豫,但看到柳如墨脸上失落的神色,便点头同意,让吉祥安排了马车,扶着柳如墨上了车。
马车往街道上走去,今日的街道十分热闹,酒楼几乎都满了座,众人各自在与自己的亲朋好友分别,酒楼里有着信誓旦旦要成就一番功名的少年,有着对沙漠充满未知的恐惧的男人,也有着对分离而感到痛苦的男人,酒楼里,众生众相,悲欢离合。
有人向往,有人迷茫,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闹。
马车快要转过弯时,听见了酒楼的二楼包厢中,几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念道: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马车走远,柳如墨始终未曾抬起车窗的帘子,他落寞地将手放下。
感觉到柳如墨的落寞,方梦月也安静的呆在他的双腿上,也是无比惆帐。
马车行驶了片刻,突然马似乎是受了惊,柳如墨一时头部撞在了车厢,幸好张嬷嬷布置得当,车上都用柔软的动物皮毛铺盖,并未撞到哪里。
车外,听见张嬷嬷在斥责闯到马车前面的人。
柳如墨掀开一半的车帘对张嬷嬷说:
“嬷嬷,算了。”
张嬷嬷这才作罢。
方梦月惊骇地睁大眼睛,只见差点成为马下亡灵的人印堂发黑,头顶凝聚着少量的黑气在滚动。
凡人肉眼凡胎看不到,可方梦月看的仔细。
方梦月心想,莫非跟昨晚牛头马面跟她说的那件事有关?
方梦月想再看的仔细,可柳如墨已经把车帘给放了下来。
这件事晚上一定要跟牛头马面反映一下,可能真的鬼怪在作祟。
回到柳府,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就连张嬷嬷也在低声念叨,最近的风有些邪门,一到晚上就起邪风。
张嬷嬷嘱咐着吉祥将门窗关好,免得半夜下大雨就麻烦了。
大家睡了后,牛头马面终于来了。
牛头马面的神色比昨天还要严重,在方梦月将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牛头马面后。
牛头马面告诉方梦月,那便是有鬼怪在吸取人类的阳气。
鬼魂已经初步觉醒了神智,开始吸收阳气而修炼。
正是因为黑白无常的失踪,才导致了这些鬼魂的异常。
牛头与马面互相看了一眼,最终牛头将阎王的话说与方梦月听,假如需要找到黑白无常,此事需要方梦月的协助。
由于方梦月身体里面有黑白无常的鬼气,所以就要靠方梦月身体里的这股鬼气找到黑白无常。
“要抽取你身上的一点鬼气,你可愿意。”牛头问。
方梦月没有一丝犹豫,“当然,快点抽取,这鬼气本来就是黑白无常他们给我的。”
“可是抽取了这一丝鬼气,你的身体会变得透明。”马面毫无感情的声音响彻。
“不就是透明嘛,又不是魂飞魄散,快点的,别废话。”方梦月催促。
牛头和马面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动容。
最终牛头将手覆盖在了方梦月的身上,随即方梦月惨叫了出来。
像是抽筋剥骨般的痛,让方梦月疼的差点晕了过去。
方梦月满头汗水的躺在砚台里,眼泪和鼻涕以及汗水混合地挂在脸上。
她看到牛头从她身体里取出了大约十厘米长的黑色和金色缠绕类似于烟状,若有若无,似乎随时都可以随风飘散。
马面立刻拿着一面镜子将这烟状封存。
见到他们已经成功抽取了鬼气,方梦月放心的痛晕了过去。
“咔擦~”
细微的劈裂声在半夜响起。
柳如墨早上起床时,便注意到了这块澄泥砚的再次开裂,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
“咚咚...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吉祥走进来说道:“少爷,表少爷就要离开京城,去戍守边疆了,你要不要给表少爷送行?”
张嬷嬷听到便走进来呵斥。
“今早的风这般大,少爷哪惊得起这样的风寒,你若是再怂恿少爷出去,我就让你去去管事那里受罚。”
吉祥低下头吧不敢说话。
柳如墨将狐氅披在身上,“表弟就要离开了,我去送送也罢。”
张嬷嬷变了脸色,急忙阻止。
“少爷,外头现在人挤人,可不能出去。”
“嬷嬷,就让我出去看看吧,我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便行了吧。”
“少爷,城楼风大,恐怕你的病情又得加重”张嬷嬷拒绝。
柳如墨叹了口气,“我这病也就这样了无需忌讳,该什么时候去见阎王爷自有定数。”
张嬷嬷劝说不住,只得让吉祥去请李氏过来。
少顷,吉祥回来禀报。
夫人今日出门,并不在府中。
柳如墨拿起桌子上的砚台,便走出了房门,任凭张嬷嬷如何劝导,都要去城楼上送李林剑一趟。
张嬷嬷奈何不得,知道柳如墨的性子固执,便让吉祥去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