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句话,让我如芒在背,不知不觉间竟然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奇怪的是,这一次的白虎决毫无反应,证明对方他仅仅是一个普通账房掌柜,并无任何煞气。
我双手抱拳恭敬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不卑不亢道:“没事儿,无常大人夸您办事利索,捉回精怪司有功,已经记录在册。”
与对方道谢后,我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因为来的比较早,昭和当铺又没有椅子可以坐,所以大家只好安静靠在一边等待。
看毛震、吴强两个人谨慎小心的姿态,我也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
过了不一会儿,当铺门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位面黄肌瘦的青年。
见他走到柜台,语气急切道:“店家店家,我要赎回我的东西。”
那伙计接过当票,眯着眼瞧了瞧说:“过期了,已经不能再赎回去,东西被我们卖了。”
“卖了?您通融通融,我只不过晚了一天,求您还给我吧!”
青年跪在地上‘咣咣’的磕头,鼻涕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但店家压根儿连看都不看,依旧特别平静的拨动着算盘,写写算算十分忙碌。
见没人理他,青年也丧失掉理智。
他站起身用力拽围栏,一边拽一边骂,“你们这里就是黑店,引诱我拿命来当铺换掉,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害的!魔鬼,你们就是一群魔鬼!”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但里面的人不喜不怒,甚至已经将他完全忽略。
我有点看不过去,既然当票写得清清楚楚,超过时间是你不赎回去,谁知道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啊。
我拦住青年:“兄弟,别闹别闹,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按照规矩办事,如果你觉得当铺坑了你,可以打315或者工商电话,法治社会没必要撒泼打滚啊。”
青年神情怨愤:“你到底知不知道昭和当铺是干嘛的?还工商、315,他们当铺不要钱,只要命啊!”
他气急败坏撂下这句话,转身奔着大门外跑出去。
“什么命?”
我有点没听明白,想追出去多问几句,结果跑到大门口发现没人!
太奇怪了,左边是死胡同,右边的巷子只有一条路,就算他长了翅膀也不会无声无息才对。
我倒抽了口凉气,难道真尼玛撞鬼了?
冷飕飕的风打在脸上,让我有几分清醒,刚刚所见过的事情甚至有几分飘忽。
吴老大、吴老二还没到,昭和当铺的古怪让我心底发寒。
重新回到了当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位戴斗笠的中年人,他手里拎着竹篾编制的小筐,穿着打扮与之前黑白无常的随从很像,筐里面还装着一只大老鼠,见他正与柜台交接。
“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惊讶道。
“小点声。”毛震挤眉弄眼,生怕我说错话。
我也不是什么莽撞之人,走到毛震近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来者是勾魂使,那些在当铺换钱没有按时缴纳利息的人,都会被勾魂使抓走,刚刚那位青年多半是借了不少好处,勾魂使会将那人魂魄钩出,置于野兽体内交给昭和当铺。”
“雾草!真是卖命?”
“大人是六扇门的人,难道不知道吗?”
有些尴尬,只好说自己是刚刚加入,对于六扇门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知晓。
毛震低声道:“昭和当铺只向将死之人开放,假如患上绝症、运气低迷、即将遭横祸的都会误打误撞看到昭和当铺,当铺里的掌柜叫‘掌判’,可以批出对方生前所做的一切善恶之事,用生平所做善事来买命,规定的期间需要做好事来偿还。”
“这是好事啊!怎么还会被痛恨?”我奇怪道。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那些认为做善事很简单的人,并不知道比如今天帮助一个人,明天就要你要帮助一百个人,后天可能是一万,不断的叠加翻倍,用不了多久就没有办法偿还,当铺的勾魂使就会去索命,把魂魄打入野兽、昆虫体内,交给当铺。”
听他说完,给我的感觉,昭和当铺简直就是道德贼啊!
正当这时候,吴老大、吴老二带着老狐狸、黄金豹四个人姗姗来迟,他们皆端着实木制成的方盒子,大小装扮与骨灰盒差不多。
这四位进了昭和当铺,同样是谨小慎微。
老太太问我们把东西带来了吗?
毛震在怀里取出了小木盒,再将桃核一并拿出。
“老三,其实咱们兄弟三人未必要生死相搏,你考虑清楚,如果肯将那宝贝交出来,未尝不可恢复曾经你我三人亲密时的关系?”
“别说笑了,三个人只能活一个,打开禁地注定是生死诅咒,还是认命吧。”
毛震的话堵住他们的托词,而我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他们口中所找到的帮手,尤其似笑非笑的眼神,俨然是胸有成竹。
吴家那两位兄弟长辈与吴强并肩而立,至于我和柳依依在一旁小声嘀咕。
她父亲特意叮嘱过,不要与冥罗殿牵扯,但她还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带走那些同学。
交易结束,连同两个亿的银行卡都交由昭和当铺的伙计验证,大家约定保管时间,最终的费用要由胜利者来支付。
我有些紧张的问:“不会是拿命来赔吧?”
毛震说:“不用,只是一些钱财而已,咱们是保管,也不是出当。”
我拍拍胸脯说:“那就好,要不然我东西就亏了。”
“小伙子,不要那么自大,否则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狐狸冷哼道。
我反驳道:“什么时候死不重要,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死就行了。”
“怎么,你想与老身文斗吗?”老狐狸说。
我说:“斗就斗呗,谁先动手?”
“你是小辈,我让你先动手。”老狐狸自信道。
本着先下手为强,她既然这么说,我也没推脱,张嘴就答应下来。
我们以今天夜里凌晨为开始,明日凌晨定胜负。
老狐狸说她就在吴老大的家中候着,既然是文斗,不允许动用武力,一切全凭奇门玄术。
我耸耸肩,叫嚣着让她洗干净晚上等死吧,然后,在对方一脸错愕的眼神中,我跟着吴强的车回到酒店。
毛震很紧张,他问我有没有办法?
我说:“没有,不过帮手应该来了。”
“六扇门的人?”他脸色大喜。
我说不是,等到酒店就都知晓了。
半个钟头过后——。
毛震一马当先急匆匆地赶到房间推开门,可我们几个却同时被眼前的一幕呆住了。
先是一位满脸高原红的小胖丫头正坐在沙发织毛衣;小矮子王拿叼着大烟袋锅赖在床上一动不动吞云吐雾;最后一位男子站在宾馆的洗手间,红彤彤的裤衩透过玻璃窗格外显眼,此时正在津津有味的嘬着黑人牙膏,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说‘城里的糖块儿真好吃’。
毛震脸色惨白,指着屋内的三个人说:“这、这就是您找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