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泰山土地爷叼着一炷香,打开车窗,带着我们一溜烟的离开了机场。
行驶到半路,他回头道:“对了,你们几个谁是张大谦?就是给我打十万块钱那小伙子。”
话音刚出,吴晓丹坐不住了。
“雾草!你特么居然给他打十万?老子跟你走南闯北,你就给我涨200块钱。”
他在后座咆哮不止,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泰山土地居然是个暴脾气,抓着水杯架上的保温杯,瞅都没瞅,回手就给甩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打在吴晓丹的额头,疼的嗷嗷大骂。
泰山土地说:“小瘪犊子,再特么的跟我哔哔哔个没完,小心老子一会儿打断你的腿,把你押到热恼地狱里面受刑!”
“你特么敢!”
“放屁,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还特么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吗?不管你特么是干啥的,在这儿都要消停眯着,在泰山,随便捡起个石头就能拍死你!”
他说这句话倒是没有任何争议,泰山石是公认驱邪、禳镇、化煞改风水调气场的物品,若是寻常的小鬼儿,可能一个石头丢过去就能给砸死了。
吴晓丹依旧是满脸不服气,我从中调解道:“土地爷,此次过来求助,楚江王应该已经与泰山王沟通了吧?”
“你的事儿我知道,泰山王交代过,若是想抓四大邪神必须要请打神鞭,否则寻常法器对他们毫无作用。”
“那打神鞭在哪?”我欣喜道。
“急个毛线,咱们这不就开车去呢嘛。”泰山土地不耐烦道。
昨日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这位破马张飞的魄力,只要开口,但凡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张嘴就骂人,骂的不过瘾,连声招呼都不打,便立刻动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心里权衡着该怎么应对。
好在司徒炎只顾着喝酒发呆,强良则对任何与我无关的事情都没有兴趣,只剩下吴晓丹与泰山土地发生口角,否则,大家一窝蜂打起来,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我旁敲侧击问了下打神鞭的事情,泰山土地没好气儿说道:“剩下的事情等你拿起打神鞭以后再说,否则我就算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我问下去也毫无意义。
不过,我还是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去见泰山王?他说:“你先能拿起打神鞭再说。”
汽车至少开了有三个多钟头,七拐八拐的山路非常颠簸,加起来比我们坐飞机来的时间还要长,好不容易赶赴到了黄河边,眼前是延绵不绝的黄河水,左右荒无人烟,水土流失导致四周很贫瘠。见到黄河,我心里还是有着几分触动,毕竟,黄河之下压着那些被大禹王镇压的妖邪,除此外,此地还与上古先民的封印有关。
泰山土地下了车说:“这里是黄河金带的纽扣处,打神鞭就在水下,你要是拿的出来,泰山王会帮你找四大邪神,拿不出来,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当然了,十万块钱,我是肯定一毛也不会退给你的。”
“黄河金带”堪称登泰山顶上看到的奇观,如果在晴空无尘的天气,夕阳西下时举目远眺,会看到在泰山的西北边,黄河似一条金色的飘带闪闪发光。有时候还能看到河水倒映产生的蜃景,所以被称作为“黄河金带”。
远观是奇景,近看却除了黄泥水外什么也没有。
我问道:“能不能给点提示?”
“打神鞭就在黄水下,你自己看着办,因为是灵物,会有神兽守护,若是没有缘分,那么谁也帮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泰山土地自己坐在一边,叼着烟圈儿,仿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可我心里很清楚,对方是在考验我,想要看看我究竟几斤几两,有没有能力去捉拿四大邪神。
强良说:“师父,还是我先去打探一下吧。”他边说边脱衣,作势准备跳河。
我拦住他,这是泰山王给我的考验,那就只能我自己去做,否则,哪怕成功也不会被对方瞧得起。深呼了口气,平静道:“还是我自己去吧,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退缩的话会被人瞧不起,靠在一边安静等着。”
司徒炎醉醺醺道:“注意安全,夺不来就走,没什么丢人的。”
我点头致意,事情没再继续详问,旁边这位泰山土地简直像主考官似的,每时每刻都在盯着我。
为了能够得到打神鞭,我一步跳进了河水,幸好并非雨季,否则端疾的河流必然会将我卷走。
借助返祖后强大的实力,勉强能够在水下短暂停留,我潜入到了水下,黄河泥水浑浊,难以分辨出方向,我犹如盲人摸象般没有头绪。
随着不断下潜,朦胧中看到一处亮着白光的夜明珠。察觉出事情的蹊跷,逐渐接近的同时,发现底部居然是一只缓慢开合的珍珠蚌,那枚闪耀着白光的夜明珠正在它的口中,至于打神鞭?盯着那枚珍珠,忽然觉得眼前一花,脚底居然踩在夯实的地面,这里是一处地洞,里面金灿灿的,布满着各种各样的金银宝贝。
我在这时候也没有察觉,只是感觉这里有着很多值钱的东西,拼命的往怀里装。我其实已经中了幻术,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珍珠蚌,而是地地道道的河蜃,能够制造幻象,令人自掘坟墓。
中到幻术的感觉简单的说,就好像咱们每个人做梦,你在梦里,并不会发现这是一场梦,甚至会被噩梦中的种种所害怕,惊醒,遇到美梦同样会咧嘴傻笑,在潜意识,你就认为一切都是真的。
我兴致勃勃的装着宝贝,恨不得把这里搬空,然而,我忽然听到耳边一声清脆的炸响。
“玛德,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快点动手,打神鞭就在河蜃的侧面压着,拔下它,立刻就跑!”
提醒我的是藏在脑海里的苍松道人,他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能夺取我的身体,占据广成子传承,赢得所谓的天地棋局。
当然,如果我死了,那他肯定也活不长了。
我猛然间惊醒过来,自己竟然躺在河蜃内,被它软绵绵的组织包裹着,在我的身旁躺着一尊干枯的尸骸,而尸骸怀里抱着的正是一枚乌金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