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秋雅恍然大悟的道:“真是可叹呐,那么大的一个大家族,一旦生了罅隙,只怕日后是很难整治了。”
“是啊,若是一个两个倒还好,只消杀鸡儆猴,那些人也不敢再造次什么,可惜这么多人,怕是难对付了。”薛娘子也跟着叹气道。
蓦地,秋雅突然想到:“那会不会分支们胜了之后,再推举出新的家主呢?那样的话他们也可以团结到一起啊?”
薛娘子摇头,“不会,就算他们赢了,新家主也会碍于他们的面子在家族中寸步难行,除非他有过人的手段,否则他走的每一步路都会充满坎坷。没有一个绝对能统治他们的人在,大家各执己见,一样是一盘散沙。”
百年大家族,就此落寞,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唏嘘不已。奈何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都是他们自己酿出来的苦果,自然要自己尝。
二人往前走了一些,在路口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苏浅浅。
“娘子,苏夫人是否是在等您?”秋雅扶着薛娘子,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走到苏浅浅面前,秋雅给苏浅浅行了一礼,薛娘子微笑道:“苏夫人安好。”
“薛娘子同安,不知薛娘子可否有时间,咱们去前面的茶楼叙上一叙?”苏浅浅同样微笑问道。
薛娘子道了句好,二人一同去了茶楼,找了个雅间坐下,知道薛娘子快人快语,苏浅浅也不绕弯子,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不知薛娘子是否还要坚持当初的想法?”
有了今日衙门上的那一出,薛娘子哪儿还有什么坚持,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坚持呢,当日是我太过情敌。”
说话间,她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些敬佩,“我没想到,他们能把这件事做的这么漂亮,从今日的情形看来,这云水县的天,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哪儿就是什么变天呢,不过是尽人事罢了。”苏浅浅谦虚的回答道,薛娘子有些不认同,“不过日后丈量土地这些事,我是不会再管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吧。”
这是要好好配合了?苏浅浅心中的一块大石这才算是落了地。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苏浅浅又给薛娘子倒了杯茶,“娘子尝尝,这家茶楼的茶做的极好,之前陆湛带我来过一次,很合我的口味。”
此话语带双关,薛娘子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浅笑了一下,“以我的身份,倒是很难得交上苏夫人这样的朋友。”
“娘子这话就是妄自菲薄了,想娘子一人撑起这偌大的家业也时很辛苦的,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娘子也不妨直说,我会尽我所能。”之前薛娘子已经表明心迹,那她也不会扭捏,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她都会帮忙的。
“苏夫人的性格我当真喜欢,要知道,当今女子有苏夫人这番见识的,可是极少数的。”薛娘子再次赞叹道。
自打出了衙门,见识到林木白和陆湛二人的手段之后,她对这几人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之前觉得以他们这样的微薄力量,定然是撬不动王家这棵百年大树,万没想到,他们用这样的方法让这棵大树开始微微动摇。
不止如此,还隐隐有让这棵大树枯亡之相,果然不能小瞧了他们。
这边苏浅浅和薛娘子在茶楼里吃茶交谈,而另一边的县衙,王家主的那一百板子还在继续打着。
选择被打板子的那些子弟被带了下去,而选择围观的那群王家子弟,则是站在旁边,眼神空洞的看着王家主被打。
一板子一板子落在王家主身上,他的手死死的扒着板凳,抬头看着眼前的王家子弟们。
“你们会为你们今日的选择后悔的!”王家主双目猩红,死死的瞪着他们。
此时的围观的王家子弟们就算是想要改变主意也不可能了,王家主已经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他从小到大何时承受过这样的羞辱!
这些人,他要他们一个个自尝恶果!
有人已经不敢看王家主那吃人的眼神,微微的转过头去,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不已。
还有人看着王家主被打板子的惨状,眉头紧皱,不由得想着,若是这板子打在自己身上,该是怎样的痛楚,甚至还暗自庆幸,幸好自己选择了围观,不然的话……
就算是日后被报复又如何?他还能报复到哪里去?
一百板子,打在王家主身上甚是难捱,可在百姓们眼中,这一百板子打的实在是太快了。
行刑完毕后,王家主被人抬走,临走前,他手指着坐在堂上的林木白和站在那里的陆湛以及王家子弟,怒吼着,“你们给我等着,看我伤好之后如何对付你们!”
林木白微笑看还不知悔改、垂死挣扎的王家主,道:“那本官就在这里恭候了?还请王家主尽快养好伤。”
王家主被这一番话气的不行,他身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完全是趴在担架上被人抬出去,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拍手叫好。
见到百姓幸灾乐祸的样子,王家主恨得是咬牙切齿,指着他们,“你们这群人,也不得好死!”
都被县令打了还如此嚣张,百姓们中有人高声喊道:“县令大人!我们有冤要告!”
此时的林木白在百姓心中已经有了极大的信任感,连王家主他都能打,还有什么冤是他们不能诉的?
一言激起千层浪,百姓见有人要告状,一个两个都跟着举起手来,一时间,百姓们有冤要告的喊声越来越大,人声鼎沸,让林木白有些看不清谁是谁了。
陆湛见状,站出来道:“有冤要告的不要急!一个一个来!站在这里排队!”
紧接着,他忙让衙役搬两个桌子来,专门派两个人来,一个一个放人进去。
第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剩下的人就排着队,将自己要告的状先和衙役们说一下,他们先简单进行记录,好让林木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这样他断案也能更省一些时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