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连声附和,最后还是教主出面,让百姓们先退了下去。这之后,就只剩下教主和县衙的人了。
苏浅浅对上面的教主道:“你也不算是坏的彻底的人,只要你能回头是岸,跟我们回府衙,我们或许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教主冷哼一声,抽出手中的鞭子,道:“动手吧!”
教主和他手下的人围成一个圈,而后变换了一下,苏浅浅微眯着眼,这是一个阵法?
然,就算是有阵法,也架不住这次府衙的全员出动,府衙的人一齐上阵,终是破了他们的阵法。
教主本有机会突出重围,奈何心中有所顾虑,被林木白生擒住。
勾人山,终是被灭了。
躲在家中的百姓们闻言教主被抓了,一个个吃惊不已。
山洞中的事情一直都是教主做主,如今他被抓了,百姓们群龙无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木白留下几个人清理勾人山,自己则是带着教主回了县衙,将教主重点收押起来。
县衙大牢里,教主蓬头垢面穿着囚服,看着外面狱卒将大牢的门锁扣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林木白站在山洞中,教主曾经站着的位置上,对着下面的百姓道:“从前,你们都生活在山洞中,如今教主被县衙的人带走,你们也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距离这里最近的云水县,是你们的好去处,云水县的百姓们也都朴实善良,会接纳你们的。还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跟着这些衙役去云水县,开始你们的新生活吧!”苏浅浅说的真诚,加之百姓们也的确无处可去。
她话还没说完,再次被婆婆扔了个臭鸡蛋,蛋液从她的脸颊流下,狼狈至极。
林木白最后无法,只好强硬将里边的百姓带走。
入夜,陆家灯火通明。
床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残杀,他面色苍白无比。
陆轻眠在旁边看的极为难过,她缓缓走前拉着残杀的手:“哥哥莫怕,等大夫看了你便会好起来的。”
“好。”残杀自知大限将至,但也不愿吓着陆轻眠,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一丝笑容,嘴角迅渗出血。
苏浅浅微叹口气,拿了锦帕轻柔擦拭他的唇角:“轻眠你先去睡,这儿我和你爹爹照顾。”
“是。”陆轻眠乖巧点头,临走之前她轻轻用小拇指跟残杀勾了勾,“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呀,明日轻眠再找你玩儿。”
残杀极力露出微笑道好,等陆轻眠一离开,他便咳嗽不已。
陆湛神色凝结,他走到残杀身边::“我会想尽办法去找巫蛊师,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
“这是血蛊,威力极大,从我选择背叛教主的那一刻,我便必死无疑。”残杀轻轻摇头,“我这一生作恶多端,如今得如此下场,也是自己的报应。临死之前还能同你们相识,已是老天待我不薄,够了。只是我死后还得劳烦你们将我安葬,我想葬在梨花树下,来世能做一个家世清白的人。”
苏浅浅忍不住难过,她抬袖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擦干:“你会好的。”
残杀望着她笑,脸色浮现一层哀伤:“我这条命是教主给的,我愿为他赴汤蹈火,最终我还是叛了他。但我不后悔,教主罪孽深重的同时又恩德无量,若是你们能捡到他的骸骨,我求你们也给他一个安葬之处,立个墓碑。”
“好,我答应你。”陆湛重重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残杀闻言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眸,呼吸绵延,他蠕动嘴唇:“我想睡了。”
他体内的蛊虫没有再噬他的心,残杀明白,这是教主没有念催咒语。
他眼角流出眼泪,没落在枕巾处,瞬消失不见。
外边月色皎洁,清清冷冷的洒落大地,苏浅浅跟陆湛并肩站在门外,俩人对望,皆是叹息。
翌日,等大夫再去看残杀时,发现他已经无了声息。
苏浅浅跟陆湛依照残杀的心愿,将他葬在了梨花树下,几人神色肃穆站在墓碑前。
陆轻眠小声抽泣,她垂眸,睫毛如扇贝般扑下,晶莹的泪花挂在眼角。
“莫哭了。”苏浅浅将她的眼泪擦干净,将她楼到怀中,“有时候,人的一辈子就是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你会在这过程中,失去所爱之人。”
陆轻眠愣住:“那我也会失去娘亲吗。”
“娘亲会先你一步走。”苏浅浅揉她的小脑袋。
陆轻眠一把抱住她,呜咽:“我不想失去娘亲,永远都不想。”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悲痛欲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苏浅浅心疼的搂她:“好啦,娘亲会陪着你长大。”
勾人山山洞内的百姓都被安排在云水县的西巷子里,他们许久都没见过天日,突然出山,压根融入不进去。
他们开始恐慌,并不配合府衙的一切。
林木白急的上火,急忙去找陆湛商量该如何是好。
“我去吧。”苏浅浅叹口气,她想起一向友好的山洞百姓们突变刺头,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于他们而言,府衙和她又何尝不是坏人呢,是摧毁他们家园的人啊。
陆湛怕他们会伤害苏浅浅,张口想要阻拦,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浅浅堵住:“你们去了也无用,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日的人是我。”
“那就有劳陆夫人了。”林木白急忙开口,见陆湛神色不情不愿,他低声劝道,“如今除了这个法子,别无他法。若是越拖往后,出了人命可就闹大了。”
陆湛默不作声,在苏浅浅出门后,跟上。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在西巷门口停下。
百客搀扶苏浅浅下马车,她脸上带着担忧:“夫人,您当真要去。”
“要。”苏浅浅正色颔首,义不容辞迈腿往前走,深呼吸一口气后,她推开门。
百姓见来人皆是一愣,之前见着苏浅浅说长大后要娶一个跟她般漂亮的媳妇儿的狗蛋,看她眼就低头,小拳头攥起。
无人理会苏浅浅,一众人等都别开视线,满是怨恨。他们不明白,明明对苏浅浅那般好,为何她要毁掉整个勾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