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苍鹰一声惨叫,像一颗黑色的流星坠落,司徒墨眉头皱起,贾文和的长剑微微颤抖,发出鸣叫,司徒墨第一次听到剑客的长剑发出如此激动的声音,“剑鸣?”“是的,长剑都知道,一场鏖战在所难免了。”贾文和用手轻抚长剑,长剑的鸣声才渐渐平息。等长剑平息,贾文和抬头,正好撞上了司徒墨的目光,贾文和头一次感觉一个人居然可以用目光将周围空气的温度变得冷冽异常,“开战了吗?”
司徒墨一脸严肃的道:“不要着急。敌军带着凌人的盛气而来,让他们先渡河,等他们的盛气消退一些再说。但愿……他们没有出动铁狼团!”
“将军,铁浪部已经靠近了,可是……”一个斥候匆忙地跑来,说话十分着急,但一说到可是两个字,欲言又止。“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司徒墨语气冰冷,斥候竟然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斥候小心翼翼的道:“可是他们的斥候没有马上渡河,而是在对岸观望。”
司徒墨有些出乎意料,看着贾文和,似乎是在问他,又像是自己有所惊讶的自语;“蛮疆军团什么时候打仗这么沉稳了?”贾文和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道:“作战沉稳也无不可,可是铁狼部以勇猛著称,就算他们计谋欠缺,但他们的一股狠劲仍然是令对手胆寒,他们突然抛弃自己的作战风格而改走沉稳的作战方式,奇怪……让士兵沉稳,必定磨灭他们一往无前的狠劲,而他们新用沉稳的战术,士兵必定不适应而让其战斗力暴跌,抛却自己的长处,而改用自己不甚擅长的作战风格,这么重要的战役,他们怎么会呢?”
司徒墨的目光被千曲渡岸边的老者所吸引,冷冷道:“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一剑曾当百万师这句话,现在,我也许应该试着相信。”
老者自从司徒墨离开,阖着的眼睛就不曾睁开,钓上来的鱼却越来越多,一条一条的钓上来,一条一条的放归河中。
千曲渡对岸,几百斥候骑在马上观望,身后铁狼部大军愈来愈近,远远就可以看到黄沙漫天,夕阳透过,血色的余晖照映在行军马蹄扬起的黄沙上,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司徒墨双目闪烁着妖异的兴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莫让他们看轻了我们,黑龙军团继续隐蔽,其余五千战士,随我现身!一杀他们的傲气!他们以为,没人敢阻拦他们吗!”
贾文和还有些担心,刚要阻拦,旋即想到此时阻拦司徒墨,会打乱军团冲出去的节奏,甚至会影响军心,便纵马跟了上去。
司徒墨冲在最前边,嘴角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五千步卒紧紧跟随,随着战旗挥动,马上就把阵势列开站稳,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对岸漫天的黄沙由远而近。
对面数万铁狼部的战马嘶吼起来,声音此起彼伏,那声音令人觉得这些铁狼士兵骑着的不是战马,而是可以撕咬猎物的猛兽——饥困的恰到好处,看到猎物就会发狂的野兽!战马奔到千曲渡岸边,骤然停止,他们停止的十分整齐,像是一个整体,停下之后大喝一声,刀枪斧钺都朝天竖起,既节省空间又防止误伤同伴。司徒墨尖锐的目光捕捉到对岸先头一匹白马上的人居然是中州的装扮!而且,那人的目光也向司徒墨这边看来,也许他心中和司徒墨一样,奇怪对面怎么会有一个中州人!可当他又发现对岸坐着一位老者,不禁震惊的手都开始颤抖。
老者睁开了眼睛,从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看到两岸的军力对比,司徒墨那一边的兵力相对于对岸,实在是太少了,对岸还都是兵强马壮的骑兵,最重要的是,老者看到对岸并没有出现铁狼兵团的王牌军团,那就是说,铁狼后边还有一张击垮对手意志的王牌。“一场实力相差甚多的战斗啊。”老者感慨道,“以一己之力将一个部落变得如此之强,也不愧是我的弟子了。”
老者将手中鱼竿一寸寸折断扔进河中,缓缓站起身,对对岸白马上的中州人道:“成青杀,好久不见了。”“居然敢直呼我们大将军的名字!找死吗?”铁狼部的一个将领愤怒的拉弓向老者射出一箭。
由凌厉的破空声看,此箭力道极大,老者轻轻摆弄了一下手指,他面前的空气骤然凝结成一片霜雾,箭在霜雾中的速度受滞,越来越慢,终于在距离面门一寸的地方落下。成青杀眉头皱起,老者叹了一口气,又蹲下身将手指浸在千曲渡的河水中,本来千曲渡平静的河面像是沸腾了一般,在一阵激荡之后,一根三米粗的冰柱骤然从河面升空。“伤。”老者话语轻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冰龙现。”冰柱一阵嘎嘎蹦蹦的声响,猛然炸裂,随着一块块冰落入河中,那冰柱赫然已经成一条冰龙的形态。
司徒墨看了看贾文和,“你可见过这种几乎可以惊天泣鬼的术法吗?”贾文和紧紧盯着那条巨大的冰龙,手握紧了剑柄,“生死门,生死术!没想到真的有这种术……”
“老师,这个世界这么乱,难道我们不应该出手结束这个乱世吗?像你一辈子苦行,又有什么用?”成青杀从马上跃下对老者大声道。老者看了一眼成青杀身边刚才那个射了一箭的将领,只见他双目充满恐惧的盯着河中那条冰龙,浑身不受控的剧烈的哆嗦着,那将领觉得那条冰龙像是活物一样,两只眼睛如同帝王俯视着最卑微的子民,自己的勇气顺着瞳孔一点的一点流逝,直到发现自己的力量也消失殆尽。成青杀走到那将领身前,高大的身躯挡住冰龙的俯视,哪将领压力骤减,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下,伏在地上像脱水的鱼儿大口的喘息。
“世界乱,你自己不可以乱。就像你看到父亲打儿子,虽然儿子哭的很可怜,但你不能拔刀把父亲杀了。如今大陆分裂,势力诸多,你选择其中一个势力,就要与剩下所有的势力为敌,以少数力量对抗天下,此是逆天而行,你年纪尚青,与我继续苦行,此中的道理,你会渐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