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在意,刚想要转身离开,没想到刚才被她说得心里不舒服的人,短了杯酒假装不小心的泼在了她身上,看着严清禾从头到脚都滴落着红酒,那人还装作一脸震惊,想要上前替她擦干净。
“我可真是不小心,要是能够小心一点也不会害你这样了。”那人说完就要掏出纸帮严清禾擦拭赶紧。
被红酒浇之后严清禾只觉得衬衫黏在自己的身上有些不舒服,加上原本便是白衬衫现在被浇湿之后一览无余,她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这么想着也就有些不满的瞪着方才泼她红酒的人,她知道这肯定不是不小心,到底还是刚才自己没有给她留面子才这样对自己,只是她也没给自己留脸面,又何必给她留下?
正当她想要发火的时候荣锦华听到这边的争吵声,走上前来想要打圆场,还没等她开口她便看到严清禾一身的红酒有些狼狈的站在原地,很少能看到这样的严清禾,心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担心多一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一些,但她还是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怎么回事?清禾我带你去换衣服。”荣锦华很快的收敛起了自己有些错愕的表情,恢复最初端庄秀气的模样带着严清禾前去更衣室。
本来想要推辞的严清禾想着自己这样走出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也就跟了上去。
等她换完衣服处理完发梢的红酒时,荣锦华穿着最为容重的礼服坐在一旁看着她,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羡慕。
“清禾我倒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答应了不再去找宋钊,现在的我又怎么可能和她结婚。”荣锦华有些紧张的转动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时候新郎还没有出现,但戒指却已经戴在了手上,脸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没什么好谢的,你喜欢就好。”严清禾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打开吹风机以后将打湿的头发吹干后便想要离开。
“真的要走吗?可是我还想将这一刻分享给你。”荣锦华看她要离开紧张了起来,伸出手拉住她不肯让她走,“至少留下来看看吧,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换个位置好不好?”
她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严清禾不会听不出来,只是她实在是对这种情况没什么耐心,但想到荣母方才赶她走的决绝,又让她想要留下来,至少今天自己不痛快了,便谁也别想痛快。
“那你安排吧,我看完再走。”严清禾面上扯出微笑,心里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听到她这么说,荣锦华像个孩子一样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一桌,这一桌倒是她自己的同事,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至少怎么也会比方才在荣母那边过得自在些,于是她便坐了下来任凭周围怎么打量她也屹然不动。
只是没想到接近婚礼开场了宋钊还是没来,打电话也没有办法打通,严清禾有些奇怪但没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系,便也坐在位置上等。
距离婚礼开始的事件越来越近,周围已经议论纷纷,宋钊迟迟没有出现,荣锦华在休息室里看着墙上的钟发现时间越来越近新郎还是没有出现,才开始有些着急。
“他会不会不来了?”荣锦华低垂着头,心里已经做了几百种想法,也为宋钊迟迟没有出现找到好了借口,心里一直有个答案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至少现在已经到了结婚,宋钊不会再逃走的。
“不会的,或许只是路上堵车,马上就到了。”宋母看着宋钊迟迟不来,心里暗自骂道,她对荣锦华这个媳妇满意的不行,之前宋钊和严清禾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差点没翻脸,“都是那个什么严清禾,只要有她在,准没好事。”
原本这种情况已经让人很烦燥了,没想到宋母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咒骂别人,宋父听着只觉心烦,厉声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安静点行不行?”
没想到自己会被凶,宋母一脸不可思议:“你竟然说我?你自己说说是不是那个严清禾?只要有她在准没好事。”宋母自己一个人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发现没人理会也就收了声静了下来。
纯西式的婚礼铺天盖地全是白色,司仪活跃地调动着现场的气氛。宾客被逗的哈哈大笑,司仪抛一个梗,宾客接一个梗。
距离婚礼宣誓时间越来越近,司仪趁着宾客不注意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结婚典礼怎么可能没有神父呢?现在让我们欢迎新郎新娘特地从梵蒂冈请来的神父。”
两鬓发白的神父神色怪异地打量司仪,他是老年人,不开这种玩笑。
神父抱着一本《圣经》步伐沉稳地走上台,左手升起扶了扶自己的镜框,蹩脚的中文回荡在礼堂:“上帝造人之初,便造出了亚当和夏娃两个性别。我们将与上帝一同见证宋钊先生与荣锦华女士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感受上帝的祝福。”
台下被司仪调动的活跃气氛瞬间庄重起来,宾客们纷纷鼓掌。
“现在,让我们有请宋钊先生上台。”神父的声音不大,却能贯穿这个礼堂。
无人上台,神父蹙着眉再一次开口:“请宋钊先生上台。”
礼堂的台上没有迎来新郎,台下的亲朋好友也开来骚乱。
“这是这么回事,婚礼都开场这么久了,新郎没有来?”一个身着白色狐狸貂皮的贵妇伸手推了推她的狐狸领子。
“诶,你还别说,好像真没看见宋钊人。”
“结婚,新郎不来?这不是打荣锦华的脸吗?”
一二十多岁的女郎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明天的娱乐新闻,荣锦华的脸可丢大了。”
她向来和荣锦华不对头,荣锦华落得如此下场,她想高歌三曲再燃放鞭炮。好不得意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放大,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手捧着白花的荣锦华。
荣锦华站在台下左右不是,旁人的唧唧喳喳像被麦克风放大了百倍钻进了她的耳朵,她不是没有看见她对头的眼神。
丢脸,无助紧紧朝她袭来,白色手套因为她的握拳而变得褶皱不堪。
宋父在礼堂外左顾右盼,手机握着的手机不断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八壹中文網
“宋叔叔,宋钊一直不来,场面要控制不住了。”严清禾垂着眸子,额头的碎发挡住了她小半张脸。
宋父从门外见已经有宾客起身,连忙大步向前,拿了司仪的话筒上台。
“大家稍安勿躁,宋钊他身体不舒服正在医院看病,一会儿就过来,请各位来宾稍等片刻。婚礼推迟进行。”
荣锦华家的亲戚不吃这一套:“你确定宋钊会来吗?我们家华华的面子不是你们宋家想落就落的。”
宋父神色尴尬,却不断点头:“会来,一会儿就来。”
一会儿就来就好了,宋父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台下的宾客觉得无趣,拿出手机开始玩,闲聊的开始闲聊。
荣锦华一步一踉跄地走去后台,她坐在凳子上打量着镜子中疲惫的自己,精致的新娘妆也遮不住的疲惫。
“你去帮我把严清禾喊来。”
伴娘闷不吭声离开,她在礼堂门口寻到了严清禾。
“锦华有事找你。”
严清禾一愣,点了点头跟上了伴娘。
“严清禾,你知道婚礼上没有新郎的这种狼狈吗?”荣锦华撤了扯嘴,露出一个苦笑:“今天宋钊若是不来,明天娱乐新闻的头条都会是我被逃婚。”
她颤动着手,努力克制自己的声线:“你与宋钊已经分开了,能让我好好与他在一起吗?”
严清禾蹙眉没有接话,荣锦华的音量高了一阶:“让……宋钊来找我。”
她的手握了握拳又松开:“求你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严清禾清明的眸子对上荣锦华:“此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和你没关系?肯定是你勾、引我儿子,让他不要娶锦华的。”宋母推开后台的门,发出尖锐的反驳。
“锦华,你可千万别被她蒙骗了。她心里放着钊儿,怎么舍得让你和钊儿结婚。”
宋母的眼里布满红血丝,仇视地看着严清禾:“是你,是你这个狐媚子蒙蔽了钊儿,钊儿才没有参加婚礼的。”
严清禾本就紧锁的眉头因为荣锦华的话皱成了水波纹。
她说:“把宋钊还给我。”
声音仇恨且沙哑,歇斯底里的哭泣在后台爆发:“把……宋钊还给我。”
“让他来娶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严清禾想离开,白惹一身骚,此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荣锦华起身走向严青禾,她心里的防线已经被全部冲断,此时的严清禾就是她想毁掉的仇人。她每走一步,嘴里就念叨着:“把宋钊还给我。”
在一旁的宋母还不断的添油加醋,层层叠加的声音钻入严清禾的耳朵。
她被荣锦华逼得一退再退,身体死死地贴着墙壁:“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够了!闹够了没!笑话还没让别人看够吗!”宋父的声音呵止住大家,“清禾,你先回去,此事是我们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