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话我就不解了,似乎是她自己跪下的,我并没说什么吧。”楚莹转头,嘴角微微扬起。
“柔儿听说你身子不适,特意求本王带她来给你敬茶,你便是这种态度吗?”
“王爷真是说笑了,我早过了喝茶的时辰,好端端的,敬的什么茶。”楚莹明知故问,脸上始终带笑。
“堂堂尚书府的嫡小姐,竟不知侧室进门给正室端茶的规矩?”墨离云冷冷地瞥了楚莹一眼,边说边把江柔云扶了起来。
“王爷使不得,王妃还没有让我起来,我不能第一次来请安便逆了王妃的意思。”江柔云说着躲开了墨离云的手。
“她蛮横无理,你无需理会,地上凉,你身上还有伤不可如此跪着。”墨离云蹲下身,耐心地劝慰。
楚莹懒得理会眼前的你侬我侬,转出屏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温水,坐下慢慢喝了起来。
半晌,江柔云在墨离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一副柔弱的模样,分外的惹人怜爱。
只不过楚莹对于眼前之人没有丝毫怜惜,毕竟有个楚依依那样的妹妹,这种小把戏她属实是见多了。
“王爷,既然王妃不能接受我,这侧妃我不做也罢,只要能天天陪着你,名分有什么要紧呢?”
江柔云紧挨着墨离云站着,说话声带着哭腔,一字一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爷,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说过你纳侧妃与我并不相干。”
“对了,你也答应过我,绝不让侧妃来扰了我的清净,这话我没说错吧。”
楚莹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墨离云,尽可能的强迫自己忽略内心深处那一丝小小的失落与不甘。
“王妃息怒,都是柔云不好,是柔云让王爷......”
“你闭嘴,我与王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该住嘴的是你!”墨离云心中涌起莫名的怒火,他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不想再听她这么说下去。
尽管楚莹说的并没有错。
“既然王爷这般讨厌听我说话,何苦待在我这竹院,还请回吧。”
这便是要送客了。她还有正经事,没空陪着他俩无理取闹。
“楚莹,本王再问你一次,你今日到底要不要守这礼数?”墨离云咬着牙,看着一脸淡然的楚莹,愈发愤怒。
“王爷,就算过了今日,我也还是那句话,纳侧妃是你自己的事。”
“你的意思是,不想接受柔儿的奉茶礼?”
“王爷答应过,不会让侧妃来打扰我。”楚莹的态度十分明确,你纳妃你随意,但想让我配合你,门儿都没有。
“你就这样容不下柔儿?”
“王爷容得下就好,与我何干?”
“你!”墨离云抬手指向楚莹,半天竟未说出一句话。
“王爷若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去济世堂。”楚莹说着,起身就要出门。
“谁允许你出府去济世堂的?”墨离云气得双唇颤抖起来,声音愈发阴冷。
“王爷的记性可真是好,约法三章的事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了。”楚莹冷哼一声,没再看二人一眼。
“楚莹你给本王回来。”墨离云沉声道。
“秋蝉,让人备车。”楚莹站在院中高声吩咐。
来到院中的楚莹,脸色已经完完全全冷了下来,秋蝉极少见到她这般模样,自是不敢吭声,依着她的话传话备车。
当墨离云带着江柔云准备离开竹院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楚莹的身影。
回到庆院,江柔云险些在正厅门前摔倒,墨离云忙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寝殿,让她在床上躺好。
“你啊,只会委屈自己,何苦跪到地上?”墨离云坐在床边,握住江柔云的手。
“只要能让王妃姐姐接纳我,跪一下也无妨的,王爷不必担心我。”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脸色也变得苍白。
“都说过了,在家里不许称王爷。”
“是,阿四,柔云知道错了。”江柔云抿嘴一笑。
“她就是那般脾气,你以后不必去理会,也不用晨昏定省去竹院请安。”楚莹跟倔驴没什么区别,这一点,墨离云再清楚不过。
她说过的话,定下的事,任凭天王老子都难改,何况是自己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师妹。
“阿四,王妃不容我是她的事,可我作为妾室,必是要礼敬正妃的。”江柔云故意把“妾室”二字说得很重,墨离云自然也晓得她话中之意。
“什么妾室不妾室,你是离王侧妃,是要上玉牒宗谱的。”
“王妃未曾答允,我哪里敢担这侧妃的名分呢?”江柔云说着,又流下泪来。墨离云看她这副样子愈发心疼,索性将她揽在怀里。
“柔儿,你做我墨离云的侧妃不需要任何人的接纳,既然找到了你,往后我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阿四,师父走了,师门已散,我现在只有你了。”江柔云依偎在墨离云怀中,提起师父,她哭得更伤心了。
墨离云将她楼的更紧,可内心却十分不安。江柔云到底没能完成为正妃奉茶的礼节,这事看似不大,却关系到规矩家法。
不行,他必然要让师妹堂堂正正成为离王府的侧妃。
另一边,楚莹的马车停在了济世堂的门口,东哥儿和轻云听到声响都迎了出来。
“师父,您让我找的药材,都我已经找好了。”见楚莹下车,东哥儿主动汇报。
“嗯,待会儿你同我去后面整理药材。”她满意地点点头,二人随着她一起进了屋子。
此时,济世堂已经来了很多病人,他们都在等着楚莹看诊,轻云则娴熟地为病人抓药、记账。
至于那些不瞧病,只配药的客人,东哥儿已经可以独立接待。
楚莹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徒弟实在悟性绝佳,这才多久的工夫,诊脉、配方、抓药这些手艺活儿,他都已经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由于江柔云闹出的幺蛾子,楚莹出门的时间比先前晚了些,上午看诊的时间便少了许多。
但她还是耐心地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忙到午饭都没有时间吃。
“小姐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晚?可是王府出了什么事?”送走最后一位病人,轻云才担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