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买这么多，咱们如何带回济世堂？”看着面前堆起的几百个小盒子，轻云犯了难。
今日二人可是骑马出来的，并没有带马车。
楚莹一早说要去买些首饰，然后去看新铺子，可轻云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姐这哪里是买，怕是出来进货的吧？
“谁说我现在就要把它们都带回去了？”楚莹神秘一笑。
“不带回去那放在哪里？咱们可没有马车”轻云再次提醒。
“这个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咱们现在先租一辆马车去云翠楼。”
云翠楼，在京城的众多青楼里没什么存在感，说是楼，也不过只有一层，前面厅堂是喝酒听曲的地方，单独的房间皆在后院。
由于地方小，客人也就不多，营业状况一直不太好，若不是轻云外出采买偶然听别人议论，她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而当轻云知道云翠楼存在的时候，那里已经面临倒闭了。
听闻云翠楼位置不错，那里的李妈妈又恰好在出售房子，轻云便赶了过去。
当楚莹得知轻云为自己在南城看的铺子前身是一家青楼，心里也嘀咕了好一会儿。不过她信得过轻云，便答应先来看看。
楚莹与轻云骑马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连大门都没有的南市。
到了南市的最里头，在轻云的指认下，楚莹终于看到了云翠楼的招牌。
那牌子可能因为太久不换，都掉了颜色，好在字迹清晰。
按牌子上的指示，二人拐进一个巷子口，又走了五十来步，才看见云翠楼的正门。
“这便是你说的好位置了？”楚莹第一次对轻云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小姐有所不知，这地方虽然靠里，可这一片的人没有不知晓的，到时候青楼改了药铺，岂不是更能引起轰动？”
“那倒也是，先进去看看吧。”楚莹觉得这话有些道理，没再说什么。
二人下了马车，轻云熟练地将马儿拴在最近的桩子上，随楚莹步行至正门。
如今的云翠楼，真是肉眼可见的萧条，门口十分安静，无论是咋咋呼呼的老鸨还是招客的女孩，统统看不见。
二人走近些，便看见那里只守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厮。
“请问李妈妈可在里面？”轻云上前，礼貌地问。
“大门不是敞着吗，自己进去看呗。”那小厮坐在一旁，懒洋洋的，看样子不是很想说话。
二人进了大门，只见前院一群小姑娘围在一起，竟是哭哭啼啼。
“妈妈您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看到这一幕，楚莹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走上前去，试图跟众人打个招呼，结果那些个小姑娘竟是没人搭理她。
“请问这里谁管事？李妈妈可在？”轻云看不下去，大声问。
十几个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竟是两位模样俊俏的年轻公子，脸一红，竟都低了头。
“李妈妈在这儿，可她中了暑热，怕是要不行了。”半晌，一个女孩抽泣着开了口。
“中了暑热为何不请大夫？”楚莹问。
“楼中早已没了生意，如今都不得不卖房卖地，哪里来的钱请大夫呢？”那女孩又说。
楚莹环顾四周，又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座不起眼的小楼，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数了数人数，点点头。
“这样吧，你们先找个干净屋子把你们妈妈抬进去，我先来给她治暑热，实不相瞒，我们今日便是来谈价的。”楚莹说。
“你？能给妈妈治病？”一个女孩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姑娘也可不信，但你们横竖没办法请大夫了不是？何不让我试一试？”
“那......那好吧，且让你试试。”那女孩犹豫了一阵，终是答应了。
接着，几个女孩七手八脚把放着李妈妈的床板抬了起来，另有两个女孩去开门，把她抬到了后院的一个雅间中。
楚莹瞧着这房间，倒是干净整洁，可这屋子实在不像楼中歌女舞女住的地方，装饰极少，连香都未焚。
“你陪着她们出去等着，给我半个时辰。”楚莹自信地说。
“好。”轻云点点头，“大家先跟我出来吧。”
到底是年纪小，在不知所措时，几个姑娘也是格外听话，都跟着去了前厅等候。
待众人出去后，轻云开始检查老鸨的身体，既然姑娘们都说她中了暑热，便先从空间里拿了冰袋降温。
然后，楚莹又拿出一小瓶藿香正气水，用力掰开李妈妈的嘴巴，给她强灌下去。
冰敷额头的工夫，她也没闲着，测了心率和血压。
尽管李妈妈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还算年轻，可她的身体状况着实不好。
过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李妈妈悠悠转醒，见眼前是个陌生男子，吓了一跳，差点从床榻上滚下去。楚莹连忙扶住她。
“妈妈别急，我乃是女子。”人还病着，楚莹只得先亮明身份，安抚她的情绪。
“李妈妈听我说，我姓楚名莹，我今日来是听说您要买了这房子，想跟您议议价的。”
“那你能不能连那几个小丫头一起买走？你看我这儿的姑娘好不好？”楚莹还没说完，李妈妈突然着急起来。
是她没本事，养不活这青楼，可那些孩子何其无辜，总是要给她们找个好归宿的。
“您不必着急，我知晓这里的女孩子皆是好的，但是......”
“但你嫌她们青楼出身？你别嫌弃，她们皆是完璧之身。”李妈妈忙解释着。
“不不不，我并非嫌弃她们，但您现在这个样子，具体的事情我们也谈不了，让我带走她们，我总要知晓来历不是？”
楚莹尽量把声音缓和下来，她知道李妈妈为何如此着急，更明白她心里定有苦衷。
“我已经给你配了解暑的汤药，你先喝了药休息一下，我们再谈，如何？”
李妈妈听她这么一说，点点头，眼里就要淌出泪来。
楚莹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墙上，又把解暑药送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尽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