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阴沉极了,周身气压更低。吊梢眼被他的气势吓的浑身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阎王张嫌弃的看了看吊梢眼,他垂头,犹豫了片刻,苏神医已经结婚了……心里涌起遗憾,却又觉得,那般优秀的女人,自然早就被人看中,却是清理之中。他调整了一下心态,默默道:“让你的手下住手,我带你去找她。”
靳北穆见阎王张落落大方的态度,周身的敌意倒是减退不少。他抬起手,身后的靳氏暗卫统一停下动作。素日里穷凶极恶的一群汉子,几乎是被单方面吊打,对方停了手,这才鼻青脸肿的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阎王张看了一眼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群,知道自己这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在前面带路。吊梢眼一路小跑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嘀咕:“得了,好不容易看中的压寨夫人,又飞了……”靳北穆耳轮动了动,耳尖的听到他的话。脚步微顿,随即像没听见一般,跟着往前走。拐了个弯,一道紧闭的大门出现在眼前。“老大!”
刚刚被留下看守的几个小弟迎了上来,看着靳北穆的眼神十分不善。阎王张挥退他们,怕自己这几个小弟冲动之下得罪靳北穆。这个男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她在里面。”
阎王张指了指门扉,眼里闪过一抹黯然。靳北穆微微颌首,脚步不停,直接推开了房门。人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些日子,他遍寻不到苏夭夭的踪迹,只觉得有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如果夭夭真的出事……靳北穆简直不敢想。门扉在他面前缓缓打开,苏夭夭侧身对着门站着。靳北穆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眼尾渐渐泛红。她好好的,真好……心里想着,正要大步上前拥住她,苏夭夭陡然抬头。一记冷冷的目光射来!靳北穆的脚步僵住,听得苏夭夭清脆的嗓音带着不满:“出去,关门!”
极其简短的几个字后,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靳北穆失而复得兴奋不已的心,宛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苏夭夭手里的银针,闪着冷冷的光,倒是将他备受打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反应过来,夭夭这是在治病呢!看了一眼在苏夭夭手下端正坐着的老婆婆,她头顶插着好几根银针。而苏夭夭神色专注,握着银针的手很稳,光洁的额头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靳北穆知道,针灸最是耗费精神,需要人的精力高度集中。因此也不敢打扰苏夭夭吗,悄悄退了出去,体贴的带上门。他沉默的站在门口,目光和阎王张相撞。“怎么回事?”
想了想,靳北穆询问。理所当然的口气,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阎王张皱眉,然而实力悬殊下,他只好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听到有人两次买苏夭夭的命,靳北穆脸色难看起来。说完情况,阎王张有些紧张的看着靳北穆,生怕他一声令下,让属下屠岛。自己这些兄弟的身手,不是他们的对手。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眼里翻涌的杀意,靳北穆想,回去以后,他该清理清理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了!苏夭夭是他靳北穆的妻子,被人三番四次买凶暗杀……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不说话,其他人不敢说话。阎王张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小心戒备,生怕靳北穆突然发难。众人之间,气氛十分紧绷,好像一匹绷到极致的布,只要往上一划,就会崩裂。在这诡异的气氛里,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拉开。靳北穆听着开门的“吱呀”声,感觉自己心漏跳一拍。他扭头,与苏夭夭四目相对。看见她眼下的青黑,靳北穆心疼不已。苏夭夭被靳北穆的样子唬了一跳。他穿着一身黑,平日梳得整齐的头发凌乱的垂着,盖住了额头。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是血丝,在发丝后若隐若现。整个人,带着一种疲惫的疯狂。苏夭夭抿唇,几步上前。靳北穆以为她会扑到自己怀里,连忙伸出手。心里美滋滋的吗,夭夭肯定是想他了!谁知,手腕被纤细的小手握住。“夭……”“闭嘴!”
苏夭夭瞪了他一眼,默默压住腕脉。“……”诊脉的时候忌讳说话,吵闹,靳北穆只好生生忍下思念。他的目光几乎是粘在苏夭夭身上,一眨不眨,贪婪的望着她。好半天,苏夭夭才收回手。对于靳北穆充满眷恋和爱意的目光,她像是毫无所觉,甚至翻了一个白眼。“短短几天,你是怎么把自己身体折腾成这副模样的?”
苏夭夭恨不满,自从车祸后,她可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药材来调理靳北穆的身体。花了这么多心血,却被他糟蹋得一夜回到解放前。她怎能不气?苏夭夭从随身的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靳北穆。“吃药!”
靳北穆却没有接,反倒俯下身,在苏夭夭诧异的目光里,张嘴含住那粒药丸。牙齿轻轻啃噬她的指尖,带来酥酥麻麻的痒。苏夭夭像被烫到一般抽手,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心里唾弃:靳北穆……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