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望过来的,齐刷刷的四只眼睛,沈南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忘记身后是门槛,登时被绊了一跤。整个人四脚朝天,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身后的苏夭夭,抱着一沓古籍,嫌弃的绕过沈南风。“这么大的人了,走路居然还要摔跤!”
等她跨进门槛,看见靳北穆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子,正在给季阳喂药。阳光从窗户洒进来,为两人披上一层温柔的光晕。苏夭夭呆了一瞬。“你们……”她愣愣的,脑子一抽,直接来了一句:“好般配啊!”
靳北穆和季阳对视一眼,马上扭开头。“我自己喝!”
季阳脸皮有些发烫,口气不太好的说。“喝完,保证不耍花样!”
靳北穆黑着一张脸,十分不信任的看着他。“嗯!”
尴尬得不行,季阳连连保证。靳北穆这才将药碗放在桌上,把勺子还给季阳。一扭头,就看见苏夭夭一脸痴迷的看着他们。“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皱眉,靳北穆伸手揉乱她的额发。苏夭夭那双眼里,满是痴迷的星光,让靳北穆有不好的预感。“我在想……你和季阳好般配。”
“突然明白腐女的快乐!”
“咳咳咳!”
季阳被她的话刺激到,一口药呛住,咳了大半天。靳北穆直接给了苏夭夭一个爆栗!“你一天到晚!满脑子什么黄色废料!”
面色本来就不好,靳北穆此时脸黑得像是锅底。“你老公我是直男!行不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说着目光落在她腹部,冷哼一声。“靳北穆!”
苏夭夭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要不要脸!”
靳北穆淡淡看她一眼,事关男人的尊严,绝对不能退让!沈南风插入两人之间,打断苏夭夭和靳北穆的对峙。“哎,你说正事啊!”
“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夭夭骤然反应过来。她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一沓古籍,语气里压抑不住的喜悦。“我有办法治好季阳!”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真的吗?”
沉默了一会,靳北穆激动的问。苏夭夭叉腰,一脸的意,“真的!比珍珠还真!”
说完,扭头望向季阳。季阳慢吞吞喝下最后一口药,再慢吞吞将碗放好。他不是不相信苏夭夭,只不过自己的手臂,他清楚。被重击,整个臂骨粉碎得彻底,想要治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垂首,眼眸里无喜无悲。苏夭夭等了半天,见季阳没有反应,不由有些气馁。“我是说真的!”
她翻开一本古籍,摊在季阳面前。“你看这个!”
“黑玉断续膏!”
“据说是华佗发明的,能活死人,肉白骨!”
季阳抬头看她,有些不忍打击她。“活死人,肉白骨,谁又亲眼见过?”
手指拂过古籍,季阳声音很轻,“没关系的,真的,你们不要这么自责。”
“什么没关系!”
“对我来说,就是有关系!”
苏夭夭红着眼圈,大喊。“我说了,一定能治好你,就是一定能!”
靳北穆眼瞧苏夭夭情绪激动,心里紧张不已。沈老先生的告诫在耳畔回响,苏夭夭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否则就不仅仅是流产,或许性命难保。沈南风抽出一根银针,对准苏夭夭后脖颈的穴位,毫不客气的直接扎了下去!“你做什么?”
苏夭夭惊呼一声,整个身子顿时一软。靳北穆被吓了一跳,抢上前,一把接住苏夭夭。面对靳北穆吃人一般的目光,沈南风唬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他即将被门槛再次绊倒的瞬间,一只手扶住他,将他的身体稳稳托住。“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沈老先生慢吞吞的跨进来,白了沈南风一眼。被靳北穆的眼神一吓,就如此失态,自己这个徒儿,还需要多加磨砺啊!微微摇头,沈老太爷坐下,环视几人。责备的目光最后落在苏夭夭身上。“你是忘记我和你说过什么了?”
“……没有。”
苏夭夭心虚的垂头,她当然知道是自己的错。可这关系着季阳的手,她难免情绪有波动啊!她又不是机器!“没有?”
沈老先生怒火腾的上来,“你知不知道,老夫为了救你,花了多少精力?”
他气得不行,扎针是个十分耗损精力的事情,更何况对他这样年逾古稀的老人。更别提后期为了调理苏夭夭的身体,他绞尽脑汁,翻遍了古籍。他在这里劳心费力,苏夭夭却混不在乎,什么忌讳她犯什么!“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苏夭夭小声告饶,伸手到后脖颈,拔下银针。沈南风扎她一针的用意她已经明白,为的是快速平息她的情绪。收敛心神,苏夭夭拍了拍古籍。“沈老先生,你来告诉他,我究竟能不能治好他的手!”
对于季阳的不相信,苏夭夭万分不服气。沈老先生捻着胡须,淡淡的瞄了一眼古籍,被苏夭夭那么不客气的对待,看得他十分心疼。这可是先秦传下来得古籍啊!“理论上来说……”心里嘀咕:败家!沈老先生小心翼翼将桌子上的古籍收好。享受了一会众人眼巴巴的目光,沈老先生故意拖长的腔调:“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