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上入眼的是黄沙茫茫万里。
半轮斜阳静静的挂在空中。
一处断壁残垣立于黄沙之上。
在其周围,断刀、断戟已大半深埋于沙土之中。
但是在这一片黄沙右下角的边角处,却簇拥着几朵小白花。
画卷上,小白花似乎只是个点缀,非常小的几朵,而且还藏在了画纸的边缘处。
随着画纸宽度的局限性,后面的小花也消失在视野中。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在画纸外的那个位置,一定生长着漫山遍野的小白花。
而这一片黄沙万里,最终也会被小花给覆盖。
不知有多少的战士不屈不挠,以身搏命。
最终埋骨于这沙场之中,才换来了现在强大的国家。
也正是有了这些战士,百姓才能享受到安稳的生活。
同样也是战士们最渴望的生活。
蓝月汐的画技本就不凡,再加上这黄沙也确实是用细沙堆撒上去的。
所以众人看上去,就像是自己亲自站在这战场上一样。
内心被震撼,纷纷握紧了拳头,感念着前线战士们的奉献。
小白花就喻涵着战士们换来的新生。
就是有了这些人的守护,花朵才能遍地的安静生长。
这样神工意匠,意境卓绝的画作真的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吗。
她这丑陋的外表里到底隐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怪不得这幅画作可以战胜其他的画得了第一。
若是让他们来投的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幅,疆场沙图。
普通的用植物花草和动物来表达新生,又怎能比得上借画咏人。
而且这幅画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它已经跳脱了单个物体、个体的新生。
隐喻着一个时代、一个国家和生活的新生。
众人看着面前的画,久久都不让宫女们离去,不断的夸赞和感叹。
蓝月汐站在最后,并没有在意大家对她的赞叹。
而是默默的看着前方那个冷毅绝色的男子,他微捏着双拳,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画。
她心中竟生出一丝心疼来。
那些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士有一天倒在那片沙土中时,他心中会有多痛。
所以他才每一战都要亲自上场吧。
他用生命守护着这个国家,他用强大的势力换来了敌国的敬畏,和百姓的衣食无忧。
可是却总有人视他为眼中钉,时刻警惕着他,行刺、暗杀,不除不快。
众人早已忘记了现在的稳定和富足是怎么来的,所以必须要提醒。
蓝月汐知道,这幅画被那些有心人看到了,一定会不开心。
她作此画之前也思考过,可是她还是要画,因为她想为王爷发声。
她偷偷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玉宫尘。
此时的他面上果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蓝月汐撇撇嘴,她只是和所有百姓一样感念战士们给自己带来的安稳生活。
皇上心里有鬼,虽内心不悦,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不然,岂不是会失了民心。
况且她只是一小女子,皇上自也不会多想。
女子暗暗低笑,反正就是赖皮呗!
这样既不会惹麻烦,又能提醒大臣们不要忘记了战士的功劳。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却突然对上玉兮冥那有些复杂的眼神。
女子咧嘴笑了笑,骄傲的拍拍胸脯,怎么样,仗义不?
还没有收到男子的夸赞,就看到旁边的玉澜夜一边望着她,一边对玉兮冥小声道:
“真贼。”
女子看到玉澜夜的嘴型,猜出他说的什么话之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而此时的玉兮冥却被女子的动作和神情惹得勾了勾唇角。
此时,时间耽搁的够久了,第三场的比试也要开始了。
宫女收了画交给了蓝月汐,便退了下去。
第三场比试是个人才艺展示,因为名次有并列,所以第三场一共是九位少女参加。
然后从中选出一人,就是今日比试的第一名。
南安瑶此刻已经急了。
当蓝月汐的沙画展示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画师没有弄错。
第二次比试她又输了。
所以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第三场,这次的个人才艺她将用最拿手的。
那个舞蹈她练了多年,今日终于第一次展现。
她就不信蓝月汐还能战胜她,这次她一定会是第一。
所以她要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赢来更多的筹码。
南安瑶起身向前,向玉宫尘行礼道:
“皇上,没想到宣元有这样厉害的女子,两次都赢了瑶儿,这真是勾起了我的胜负欲,若是此次瑶儿能够取得第一,皇上能不能多赏赏瑶儿。”
见玉宫尘不说话,南安瑶又接着说道:
“皇上放心,只是瑶儿小女儿家的小心思,不会违背道义,也不是关于国家的事。”
“皇上若能是答应,瑶儿以后一定会告知父皇,皇上此次对瑶儿的厚爱,本来此次父皇让哥哥和我前来的本意,就是让南明国与宣元继续交好的。”
玉宫尘这才点点头,笑道:
“既如此,朕便答应你。”
南安瑶一听连忙谢恩:
“谢皇上。”
蓝月汐看南安瑶终于开口加条件了,知道时机已到,她连忙也走向前行礼道:
“皇上,刚才臣女听到瑶公主这第三场想要和比试一番,既然瑶公主这么热情,那臣女也不能害怕退缩,当然要接受挑战。”
“只是比试定会有个输赢,瑶公主可以向皇上要一个小心意,臣女身份卑微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找皇上要东西。”
“臣女既是和瑶公主比,若是赢了,希望瑶公主可以答应臣女一个请求,同样不违背道义,不关乎国家大事,这样挑战才会更有意义,不知瑶公主敢不敢答应。”
这一次,南安瑶是非常自信,她一口答应:
“我有什么不敢的,且说你输了怎么办吧?”
蓝月汐也想都没想的回道:
“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是父母了,不管以前父亲是否疼我,但是在我心中却始终爱着父亲。”
“现如今我生母已不在,我最亲的也就只有父亲了,只能忍痛用我父亲的项上人头做赌,若是我输了,我父亲任随瑶公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