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头的家里还是如以前一样凌乱。
冯老头赶紧去没几步，就气得用脚将一个被风吹下的背篓给踢到了另一边，气急败坏的朝着屋内大声骂道：“你这人，觉得自己还年轻是吧，家里也不打扫一下，客人来了连脚都落不下去。”
我们默不作声，但我却觉得冯老头好像没资格这么形容疯老头。
不是因为疯老头是他哥哥，而是，他家里跟疯老头家一样乱。
不过也正常。
疯老头是炼器的，各种原材料炼废的材料堆积各处。
而冯老头擅雕刻。
也是各种材料四处摆放，那都能见到原料和废料、边角料。
我们跟着冯老头，进了正屋，往边上一转，进了另一个房间。
而后，我们便看到了一张床，床上一个老头正背对着我们，躺在床上。
冯老头看了眼这人，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用力将疯老头的身体朝这边掰了过来。
“来人了，快给我起来。”
疯老头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看了眼冯老头，没搭理他。
若是平时的疯老头，自己弟弟敢这么动他，他早就一脚踹过来了。
冯管你在外多大的名声，也不在乎你是六十老几的老头，反正你都是我弟弟，敢惹我，我先打一顿再说。
可现在，他只是将冯老头的手挣脱，就要转身，下一刻，他翻身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到了我们，或者说是看到了我。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就是落在我身上的。
当即他便指着我，大声怒斥道：“滚，给我滚出去！”
冯老头见状，气急败坏的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你可闭嘴吧，人家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就这么把人往外赶？”
“哼，他们是来看我的，他们分明是有求于我，若不是我于他们而言尚且有用，你看他们还来不来烦我？”
冯老头闻言，当即嗤笑一声道：“不是，你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没这点能耐，人家为何大老远过来？”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疯老头恼火的看了眼自家弟弟，手往外一指，怒道：“你也给我滚！”
我知道，这时候上前搭话，有可能会惹怒疯老头，让他将怒火转移到我身上。
但我依旧上前，走到他床边，在他充满怒火的双眼注视下，微微鞠了一躬：“前辈，我虽有私心，但你之前同我说的话，我也理解了一些。而今，龙脉有难，我等欲要将其解决，想请前辈出手，为芳华打造一件龟甲。”
疯老头闻言，眼睛一亮，怒火平息了一些。
他眼神在我身上扫视过后，缓缓点头。
“好。”
而后，在众人迷茫不解的目光中，他翻身下床，朝外面走。
没走两步，他便转身回来，一巴掌拍在冯老头后脑勺上。
“还发什么呆，赶紧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说罢，他看向杨芳华，问道：“材料带了没？”
杨芳华立马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带了带了。”
说着，看向了琉璃。
琉璃手一翻，咚的一声，一块巨大的龟壳砸在地上，另一头被她用手掌撑着。
冯老头见到后，眼睛一亮，立马蹲了下来，伸手敲了敲，又浮上上面的饿纹路，脸上满意之色尽显。
“好东西，好东西，是快炼制甲胄的好材料。”
说罢，他伸手将龟甲一提，犹如提着一块泡沫一般，走出了屋外。
冯老头摸着被打的地方，龇牙咧嘴的同时，还是一脸疑惑。
“这老疯子，发什么疯呢？”
说着，他嘴里嘀嘀咕咕的，似乎在咒骂着什么，超外边走了出去。
我们也跟着离开，往疯老头炼器房方向走的途中，琉璃落后两步，来到我身边，轻声说道：“这人，我仍旧看不穿。”
我点点头，这疯老头，说真的，若非是为了杨芳华的甲胄，我还真不愿意过来看他。
此人和五缺中的疯子一般，是个我难以看透之人。
我总觉得我是他们的一颗棋子，即便我有自己的思想，选择走哪一条路，但终究摆脱不了他们的摆布。
如此之人，我又如何会想要接触呢。
疯老头之前很生我的气，因为当初他用苍生大义压在我的头顶，可我并未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接了下来。
这让他很失望，于是负气中，直接将我拒之门外。
但那时候，我想的，都是如何保住我的命，苍生大义，离我太过遥远。
就如同第九境，终究让我觉得太遥远，需终其一生去仰望追逐一般。
虽然我现在心态有所转变，但，我之所以这般做，只是因为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他们口中的苍生大义。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竟然因为的我犹豫，而生气这么久。
要知道，我上次来拜访，距今已经过了许久。
至于我为何如此认为？
我只不过是将心中一些想法对他这么一说，他立马改变了情绪，这还不够明显吗？
不过，我依旧不准备听他的那些大义言论。
我有我的选择，不需要他们安排。
冯老头离开没多久，就提着好多吃的回来了。
疯老头狼吞虎咽将几个盘子一扫而空后，便摆了摆手，对我们说道：“我要炼器了，别打扰我，该上哪上哪去。”
说着，一拍炉子，炉子顿时轰隆一声，炭火灼烧，火焰窜起。
我们直接离开了疯老头家里。
杨芳华跟我们说了一声，便跑回家里去了。
我带着琉璃漫无目的的在这里转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略了。
这件事，我应该忽略了许久，就是始终记不起来。
这时候，一户人家大门打开，一个小孩欢快的跑了出来，留下一连串的笑声。
其后，一只小奶狗追着跑了出来，下台阶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脸着地。
我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通过身上的印记，我将两个小家伙召唤了出来。
刹那间，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孩子，以及一只小狐狸，全都死死的盯着我，眼里充满了怨气。
“你都多久没放我出来了！”
小白大声喊着，显然很是不满。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好多大餐的，你是不是想反悔！”
芊芊直接竖起了尾巴，就差对苍天告我个违背誓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