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是针对墨族人的，族长大人只有一半的墨族血脉，因此受到的影响不大，且他神法大成，自有护体之效。乌森吉尔根本就是西镜国人，自不必说。至于十二祭仪和我，每次下山摄灵前都会吞服特制的锁灵散，能够维持一段时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八壹中文網
姜筝泄了气去，难道说，把阿敦沁带出雪山只能是无稽之谈？
“神谕有言：天外之客，或可有赎。”苍夜继续道，“你死而复生，便算是天道外的人，所以你能救我们。”
“那你先前说的子嗣又是怎么回事？”
苍夜回忆了一刻，“那是祭司大人说的，因为你难以服从，我们便只能另寻他法，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去试一试。”
“荒唐。”姜筝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的方法毫无道理可言，“生下子嗣，用它的灵识献祭吗？真是疯了，你们怎能这样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苍夜睁着大眼睛沉默了良久，似乎也觉得她说得对，可是继而又低头无奈道：“没办法，我们没有办法。”
通天殿里，阿敦沁静静躺在兽皮毯上，在他身旁，眉目清寒的男子正盘腿坐于御床之上，闭目调息，他双手微微露出宽袖，只是懒散置于膝头，宁静的气息与冰冷的殿堂融于一体，似乎只是在养神。然而悬于阿敦沁额顶的琥珀铜牌上散出的淡淡灵韵，却昭示了他正在施法救人的事实。
姜筝跟着苍夜来时，术法已近尾声。
姬寒衣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尚且来不及染上情绪，便见眼前素影一闪。姜筝已然来到了阿敦沁身边，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却又放下，最终只是红着眼眶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敦沁”。
姬寒衣神色寂郁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他已无大碍，大约晚间能醒。”
话毕又徒生些懊恼，他何须向她解释，平白拉低了身份。看着她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一些情绪的代价，难道还不算是极致的仁慈？
他恢复了平素的冷淡，从阿敦沁处收回了铜牌，将目光投向了苍夜，“将这奴隶送回他该在的地方吧。”
苍夜招了招手，门边的几个黑衣仆从立刻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尚处昏迷的阿敦沁抬走了。
姜筝担忧的目光自始自终就没从阿敦沁身上离开过，她想随着苍夜他们一同离去，身后却冷不防传来一声暗含怒气的呼喊，“你站住。”
似乎这才注意到周围有旁的人在，姜筝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施施然下榻走近她的男人，目光中有着深深的探究，许久，她涩声道：“谢谢。”
姬寒衣面色稍霁，眉头微挑，“不用谢，交易罢了。”
姜筝目光一闪，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幕，虽然依着当时的情况，她别无选择，可现下总是免不了生出些后悔的心思来。
姬寒衣将她的犹豫尽收眼底，一声轻笑宛若琳琅碎瓷，听来竟带着调侃之意，“怎么，看你这模样，堂堂的大煜君主，竟是要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