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晰在学院里找了很久,才在告示栏下找到了瘦高的林默。
见他揭了一张佣金告示就要离开,连忙把人拦住。
“你怎么还做任务?快跟我走。”
赵晰急吼吼的拉住他,幸好来得及时,不然这小子又跑了。
林默越发沉默寡言,“放手,秦献还等着我。”
因为三年前犯下的错误,这些年两人为了变强,开始形影不离。
赵晰看在眼里颇不是滋味儿,张嘴就要告诉他消息。
“林默!”
秦献挤开涌动的人群跑向他,大口喘气,眼睛发亮,“老师她回来了!”
一口气憋在赵晰嘴里,啊啊啊,本来该他说的!
林默愣了一下,盯着秦献那激动得无以复加的神情,嘴唇蠕动数次,才哽咽着喉头憋出一句话:
“在哪儿?”
“就在训导院!同年级的都赶过去了。”
林默瞬间没影儿了,一个个推开面前的人,那个人,回来了。
他额角流下大颗的汗珠,很快到了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训导院,里头传来了代理院长鬼哭狼嚎的救命声。
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蓝裙少女正摁着杨亭的脑袋,夹核桃似的摁门上,调皮的笑着,“给不给报名?啊,给不给!”
“给给给!”
杨亭的如丧考妣的神情,逗笑了一帮学生。
林默一点也听不见笑声,只盯着那少女。
心脏传来的激动令他快要哭出来了。
木瑾乐盯着李长老哆哆嗦嗦的写上名字后,一转身,就看见大变模样的林默。
“咦?你小子进境挺快呀。”
几年不见,林默竟然从见源初期进入了力源中期,这速度赶同龄人一大截了。
而且人也张开了,身形瘦高颀长,面容俊秀,整个模样大变。
林默赶紧抹了把眼泪,“老师……”
“我回来了。”
木瑾乐又对进来的秦献说了一句。
这家伙简直就是第二个赵晰,直接哇地哭出来,“太好了,你知道我这三年就没有睡个好觉!”
他不断地责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自负的跑回去。
“说起这个。”
木瑾乐沉下了脸,让秦献缩了缩脖子,眼睛一闭,胸口一挺,“你打我吧。”
啪啪啪。
木瑾乐拍着他的肩膀,显得几位大度,“我已经不气了。”
反正都活下来了。
母亲她们也好好的。
还把澜祖秘境给整个端了。
又进阶魂源期,也算因祸得福吧。
金重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是谁,被关在秘境时指天发誓,出来后要把秦献大卸八块。
众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正好撞上赶来的洪玉等人,干脆相邀着去后山烤肉。
整个年级的人几乎都去了。
“当时我们几个老后悔了,把你们两个丢下。”洪玉喝得小脸儿泛红,“你俩到底怎么活下去的呀?”
木瑾乐和师父坐在中间,对视一眼。
木瑾乐默契自然地接过话头,“嗨运气好,其实那水根本淹不死人……”
活下来的是她们,怎么编也由她们说了算。
实际上,大殿后头的湖下面有个结界,结界里就一口圣泉池,现在还在她的空间里躺着呢。
她俩刚好掉里面,伤也好了,还提升了体质,修炼起来更快了。
遗憾的是,圣泉并没有祛除邪源力的效果。
金重厉就听着她小嘴叭叭瞎扯,什么九死一生、什么食物短缺、什么危机四伏,“掌律,我说的对不对?”
“确然。”青年微微颔首,几乎以为自己和她过得不是同一段三年。
木瑾乐说完之后就补了一句,“这些都还好,就是寂寞了些,毕竟掌律是个闷葫芦。”
三年不与人接触,着实会令人压抑到发疯,尤其是木瑾乐这样的性子。
幸好,金重厉和她一道掉了下去。
洪玉咦了一声,“难怪我瞧着掌律话多了些,原来是被玉老师调教过。”她戳了戳少女,“这些年,孤男寡女……”
“噗~”木瑾乐一口果酒喷出来,“什么都没有!”
她没休地缠着师父说话,天知道人家得烦她烦成啥样。
不过得承认,经过三年相处,认清楚了金重厉乃是人间极品的事实。
这样想着,悄悄咪咪用余光瞄过去,正对上青年睨来的眼神,“少打鬼主意。”
一个脑镚儿弹她脑门儿上。
此乃他三年来练就之绝技,毕竟打重点她要生气,打轻了自己不解气。
“嗷~”木瑾乐一把捂住脑门儿,嘀嘀咕咕,“净知道欺负我,就这样还能发展个啥?”
洪玉哈哈大笑,“真是错失良机,我看你这三年光长了尺寸,心智却是一点儿没长。”
火光旁的少女,横眼噘嘴,看起来又顽劣又可爱。
一旁的林默眼里倒映着少女,笑着说道:
“几年过去,老师倒是一点也没长变。”
木瑾乐心虚了一下,因为这张是假脸,当然不会变。
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呢,金重厉端着一盏清茶,替她回答:
“或如洪老师所言,毫无长进,面有心生罢了。”
还不如不回答呢,木瑾乐瞪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烤串儿。
林默抓着烤串的手微微一紧,将之递了出去,“老师给你。”
“谢谢。”对于吃的,木瑾乐来者不拒。
正要张嘴,金重厉哼了一声,烤串儿立刻递到了他面前。
“掌律请用。”那样子说不出的狗腿。
这三年间培养的默契可见一斑。
她们正在这里开心烧烤,那头杨亭却顶着满头的包去了皇宫。
“皇上,求您为老臣做主啊!”
他盘算得很好,这一路跑过来,谁没看见堂堂寿安侯被人揍得凄惨。
皇上好面子,定然能为他出气。
可惜,一道凉飕飕的声音率先打断了他的臆想。
“哟,杨大人果然老了,这腿脚怎么还比我慢上一步呢。”
宋理正慢条斯理的和皇帝饮酒,侧头睨他一眼,“要负荆请罪也不快些,还让我来告状。”
杨亭眼珠子一瞪,“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何罪之有?”
真是气煞他也,这男人当初撂挑子不干了,现在又来给他使绊子,可恶!
宋理但笑不语,说不出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