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乐还没有明白过来,乌漠就被人一脚踹下了房顶。
“师父!”
金重厉一身白麻衣裳,浸满了血,甚至还没有干。
带着尚未收敛的杀意,满面冷肃,令骂起来的乌漠头皮发麻。
这个煞神!
“你受伤了?”木瑾乐拉住青年的袖子不断检查。
“我没事。”金重厉的眸子好似一汪深泉,“只是让潇娘逃走了。”
木瑾乐松了口气,看向无尽森林哼了一声,“不急,总会再遇到的。”
她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两人说着跳下屋檐。
客栈里的众位前辈似乎都消耗太过,精神都有些萎靡。
令木瑾乐不解的时,在看见金重厉时,他们脸上都划过一丝忌惮。
像是他师父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我先去换洗衣裳。”
金重厉并不在意,扫了眼瘸着腿走进来的乌漠,抿了下嘴唇走了。
乌漠扶着剧痛的腰,不仅咬牙,该死的护犊子戾剑!
黑云城的前辈赶忙走上来,把他拽到一旁去:
“少城主,您就别惹那尊杀神了!”
“老夫活了这么些年,第一回见到如此暴戾冰冷的剑意。”申堂高傲不再,就剩下满心的复杂,“不是说此子惩恶扬善,可他的剑意为何……”
“一举歼灭三名源师高手,着实令人后怕。”
木瑾乐听了一阵,才知道原来他们能回来这么快,都是因为金重厉大发神威。
只是,作为最大的功臣,提起他时,这些人却用评价怪物一般的口气。
她心里闷着一口气,冷哼道:“原来所谓的高人前辈,也喜欢背后议论他人,真是令人不齿。”
正议论的声音都停下来,申堂干脆指着她教训:
“你这女娃,好生蛮横无理,我们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怎么?就许你们背后议论我师父,却不许我当面指责你们?”
少女白眼一翻,扭头就走。
面前却拦来一道白影。
“木姑娘,还请向诸位前辈道歉。”凌清月似乎觉得自己理由正当,义正言辞的。
木瑾乐幽幽的看着她,嘴一咧,“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怎么哪儿都有这种卫道士?
“你怎满口脏话?”凌清月瞪着她,简直不可理喻,“也不知金公子是如何教导于你,竟然顶撞长辈,还辱没比赛对手。”
明明那青年光风霁月,实力超群,为何教导的徒弟却如此狂妄无礼?
木瑾乐目光微寒,“我师父怎么教导我,用不着你多嘴!”
她猝不及防的出手,将凌清月一掌拍倒。
不光是九云宗的同门,就连其他势力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怒目而视。
一名青年跑过来扶起凌清月,转过头就指责她:
“凌仙子好言相劝,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有的人啊,稍微有点实力就不把别人放进眼里。”
申堂更是举着大掌拍来:“竟然敢当着老夫的面伤我弟子,不可饶恕!”
邢云子吓了一跳,“慢着!”
不等他阻止,冰冷的剑意径自袭来,将他的胳膊直接斩落。
木瑾乐白着脸,扔出一道火符,直接把那条断臂给烧了,相接都接不回去。
哼,论补刀,她可是专业的!
这份狠辣,令人侧目。
申堂才从断臂的剧痛中回过神,手臂就没了!
气得他不断喘气,指着少女,“混账,你竟然敢这样对老夫?不怕九云宗报复吗?”
“尽管来。”
青年的声音近乎冷漠,只见他轻轻掀开帘子,新换的素白衣衫衬得他芝兰玉树,宛如皎月。
“再伤她一发,我要你的首级。”
这份狂傲,令无数人屏住了呼吸,包括凌清月。
她踏遍混源大陆,从未见过如此强大俊美的年轻男子,明知他高不可攀、不近人情,却还是忍不住心驰神往。
这样想着,她轻轻挣脱扶着她的青年,上前一步,声音温柔似水:
“金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令徒给申长老道歉罢了,没曾想……”
“她无论做什么,不用你教或是提醒。”
金重厉垂眸看向她,本该多情的桃花眼,像是在看路边的一株杂草般。
凌清月错愕地后退一步,怎么会?
无论面对任何男性,她都无往不利!
眼前的青年即便不会青睐有加,也不该这么冷淡甚至是厌恶。
“金重厉、木瑾乐,你们给我等着!”
扔下这句,申堂带着九云宗的弟子走了。
临走前,凌清月还回过头来确认,那个青年的是否口是心非,可金重厉再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南彩菱冲着他们的背影吐了下舌头,“真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啊,呸!”
邢云子点了点她的额头,又看向木瑾乐,“你这丫头挺能闯祸,不过我们华严宗就喜欢你这样儿的弟子。”
收徒的意思很明显了。
赵昊等人不由得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有师父,拜什么师?”木瑾乐奇怪的眨了眨眼。
“这有什么,让你师父一起进我们宗门。”
邢云子一点也不为难,相反,特别激动。
把这两人纳入宗门,至少能保千年繁荣!
“那更不行,师父成了你们的弟子,我的辈分得低成啥样儿了?就我师父的修为,拿普通弟子的待遇就想糊弄过去,做梦呢。”
少女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算盘,想忽悠他,做梦呢。
这丫头真是贼精,不过,他早有准备,邢云子自信一笑,“放心,戾剑去我们宗门,少说也能捞个供奉当。”
“哦,等我们考虑一下吧。”
金重厉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有木瑾乐在。
谁知在回青都的路上,少女却问他:“我要去华严宗,你呢?”
金重厉心头微震,侧头盯着他,“何出此问?”
在他看来,和这丫头形影不离,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从未,考虑过分开。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一股戾气自心中升腾起来。
走在旁边的赵昊等人忽然打了个寒颤,怎么觉得有一丝危险?
“毕竟,这些年也拖累你不少,要是你有自己的打算……”木瑾乐想到当年拜师时,自己死皮赖脸的做法,不禁赧然。
如今她也站起来了,不好再耽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