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撒泼耍赖的口吻,令朱烟忍不住嗤笑,“我看你也是半大女子了,凭什么管你师父的婚事?”
“那便不要。”
金重厉完全无视红裙女人错愕的脸色,凝眸间满眼都是偷笑的少女,随即御剑远去。
两人远去的风刮得朱烟脸疼,高傲如她,第一次向一个男人示爱,竟然被无视到底,还被一个小丫头戏耍!
她蓦地回过头朝着两人的背影吼道:
“金重厉,你有种!”
竟然敢拒绝她,如此不留情面的!
说罢再也忍受不了那些嘲讽的眼神,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药庐。
“师妹怎么样了?”面相约莫在三十岁上下的青年迎上来,“那金重厉……”
“别提了!”
朱烟黑着脸倒了杯茶饮下,“那金重厉如二师兄所言,确然是个美男子,只是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还有他那弟子更是胡搅蛮缠……”
巴拉巴拉一通数落后,她愣是气得红了眼圈儿。
“我何曾受过这种气?”
冯之蒙被她委屈的眼神看得微愣,随后走上前去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是啊,那金重厉怎么就看不上你呢?小师妹这么优秀。”
从被师父捡回来那天起,小师妹就成了大家的掌上明珠,五岁开始炼丹,短短百年就成为九阶炼药师。
“别伤心了,咱们请师父为你做主吧。”
朱烟一擦眼泪,立刻站起来,“没错,那金重厉让我当众丢脸,定要请师父好好收拾他!”
两人正要走出门,一个中年男人却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不苟言笑看起来非常严肃。
冯之蒙吓了一跳,“大师兄。”
“大师兄来得正好。”朱烟几步走上去拉住他的手撒娇,“你不知道,我被华严宗的人欺负了,就是那个金重厉,您可要为我做主。”
她殷切的看着男人,后者却皱起眉头,“你从未见过他,为何要公然示爱?”
一旁的冯之蒙抖了一下,心里打起鼓来。
“因为我觉得他比较配我,你和师父不是正愁着我的婚事嘛,我才不要嫁给万剑宗的人呢。”
朱烟还算机灵,知道大师兄一向和二师兄不对付,便没敢说是二师兄提议的。
即便如此,杜方堂也把不悦的目光放在了冯之蒙身上,随即无奈的看着小师妹:
“既是看上他,为何不给我和师父说一声,先斩后奏难怪别人生气,此事乃是你理亏,莫要去烦扰师父他老人家。”
按照师父他老人家护犊子的性格,多半要闹得两方都不好做,他得先把苗子扼杀在摇篮里。
朱烟闻言不满地撒开他的手,“大师兄作甚要帮着外人说理?”
她就告个白,那金重厉不答应就算了,凭什么要当众让她难堪?
杜方堂不是个软和性子,但面对小师妹只得拿出耐心,“你是女孩子,又有这般好的天赋,何愁不能挑个对你好又有前途的人,作甚要找个捂不热的冰坨子?”
“怎么就捂不热了?”
朱烟就是个叛逆的性子,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而且,她想起了金重厉看着他徒弟的眼神,明明那么温柔,要是能对她,该多么的令人心动。
“烟儿……”
“大师兄,我会好好劝说烟儿的。”冯之蒙一副老好人似的上前来和稀泥,对朱烟使眼色,“烟儿,你就答应大师兄吧,聚源宗会在即,就不打扰师父他老人家了。”
朱烟会心地眨了眨眼,推着杜方堂往外走,“烟儿知错了,聚源宗会出不得差错,大师兄您快忙去吧。”
“那烟儿要说到做到。”
杜方堂仍不放心,但是正如朱烟所说,聚源宗会是他在全权负责,这会儿来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他看了眼在屋里神情晦暗不明的冯之蒙,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药庐中,朱烟笑着拍了拍手,回头看向冯之蒙,“二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在闭关,连大师兄都不见,咱们去能见得到吗?”
“师父会见我的。”
青年笑着带她去主殿的后山。
自从师父闭关后,朱烟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一草一木仍是熟悉,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已跨入这里,背后便蹿起寒意。
……
另一边,金重厉和木瑾乐如期与华严宗同门汇合,此番带队的是刑峰的左长老。
他老人家已经知道当众示爱之事,见了青年赶忙走上来关照,“没被占便宜吧?”
虽说这话有点怪,但木瑾乐觉得至少宗门很看重师父,不会把他的婚事当筹码。
“嗨呀,那万药老儿的小弟子好不讲规矩,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拐咱们宗门的得意弟子,怎么着也得拿百十瓶十阶丹药当彩礼呀。”
去你的彩礼!
“左长老您不是吧,就这点丹药就要卖了师父?”她一蹦三尺高,揪住老人家的胡子嚷嚷道:“就这点丹药,我也出得起,你做主把师父嫁给我啊。”
正赶来迎接的南彩菱等人脚下一趔趄,来个叠罗汉摔倒在门口,纷纷站起来擦了把汗。
“好你个妮子,说话不经大脑的吗?”左长老救出的胡子,甚是不悦:“百十瓶是你拿得出的?要真拿得出,别说你师父,就是宗主我都给你说媒去!”
“你说的?”
“老夫说的!”
一老一少都急得瞪眼,木瑾乐正要放狠话,后头一只大手拎起她。
“你要娶谁?宗主?”金重厉眼角微微跳着,原来这丫头竟然倾心光熙么?一时间竟心里绷得难受。
木瑾乐扶额,她真是给左长老的话气蒙了,赶紧抱着师父说好话。
“我那是和左长老说气话呢,谁让他见钱眼开要卖了师父?”
那头左长老见她怂了,得逞地哼笑两声。
一个身着银龙玄袍的男子抓住他的肩,额角绷着青筋,“师父,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还请注意措辞。”
尽管笑着,可他狭长如狐狸的眸子里却闪着冷光。
左长老被徒弟数落了,轻咳一声板起脸,对木瑾乐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说罢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走了。
他徒弟朝金重厉歉意的拱了拱手,也转身隐去。
南彩菱好不容易把木瑾乐从她师父身上撕下来,一脸八卦,“听说宗主让你献舞,你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