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讲法或者论理
朝阳初升,伏巨县如同活了般,看热闹的挤满衙门大门。
“这帮刁民。”
吴自在脑袋有些沉。露宿一夜,浑身都不舒服。
“去,击鼓鸣冤。”按说衙门大门大开。里面人头攒动,是用不着击鼓的。
护卫中,膀大腰圆的这位,自信手劲大。拿起鼓槌敲得起劲。
赖家来得两人,需要搀扶才能行动。两人脚踝浮肿得厉害。
“李大人,你这是为何?”吴自在到得大堂,先懵在原地。
“吴县尉请安坐。”大堂左侧安放两张椅子。一张李召忠坐着。
大堂案桌后坐的不是县令大人,老先生安安生生的在案桌后的椅子里打瞌睡。
衙役威武令吼起,水火棍有节奏的点击地面。嘈杂声安静下来。
“吴将军来我这伏巨县,是为讲理,还是讲法。”李召忠嘴里说这些话很是别扭。要听一个娃娃安排,始终不舒服。
“讲理是为何,讲法又怎么说?”吴自在有位子坐。他带的人可没有。两边已然站满人,他带的人就如同受审的犯人站在正当间。
“讲理么,我伏巨县老先生最为公道。他来主持,想必你也不会有异议。”
“讲法么,分水郡与我简都府,其实都是隶属朝廷管辖。即便现在朝廷乱了,你我各自为政,你们与我简都府有纠纷,也应当由分水郡郡府发公文至简都府。而后再层层下发处理。”
“哼。”这要是讲法。简都府只要一个托字决,就能把这件事小事拖死。
即便最后处理,也不过赔铜钱而已。
“老先生用一辈子铸就的名声,我在金江县还是知道的。”吴自在也大方的往椅子里一坐。气势上,绝不输于李召忠。
“这事,我们本就求个理字。咱们就是来讲理的。”
“嘿嘿嘿”李召忠一阵奸笑。
“老子管你讲理还是讲法,只要你接了话,你就掉进那小子设的套里了。”李召忠暗自发笑。自己的事完了。接下来看热闹就好。
“既然讲理,小子就代先生说话。”涂立从一边人群站了出来。
“先生德高,做个评判就好。让他老人家来问话是为失礼,吴大人可认可这个道理?”
“也好。”
又见涂立,吴自在还有点高兴。“咱们又见面了,可见缘分不浅,你问话也好。”一个娃娃而已,吴自在没放在心上。
“嘿嘿嘿”吴自在越发被涂立带进沟里,李召忠越是高兴。小看涂立,是要吃大亏的。
“各位乡亲父老,今天就由小子来问话。老先生做评判,大家伙也来评理。咱们伏巨县的爷们不欺负人,咱们是认理讲理的。”涂立侧身站在老先生身边。
涂立个子不高,案桌挡住他半个身子。
“大家即无异议,那就开始讲理辩事。”老先生语气平淡,却带威严。
“冤枉啊!”老先生话音刚落。赖家仆人就哭起鼻子来。
“肃静。讲理辩事,不得胡搅蛮缠。一问一答,一辫一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涂立一声吼。把赖家这仆人的哭声吓了回去。
“左右衙役听令。将他给我押下来。”涂立一指击鼓的吴自在护卫。
“额,你干什么?”护卫身手不凡,衙役还对付不了。
“娃娃,你是讲理,还是不讲理。”吴自在心里盘算不出个所以然。都说了讲理。你一上来就抓人,讲得什么道理。
“我们也不是待宰羔羊。”吴自在是真生气了!
“吴大人,你有一营人马压境。当然不是待宰羔羊。”涂立笑嘻嘻的看看吴自在。
“既然你们是来讲理的,他就不该击鼓。”涂立朝围观人群走下去。
“咱们这鼓,是鸣冤鼓。是催促懒惰的县令大人来申冤的。”
“既然你吴自在吴大人是来我伏巨县讲理的,冤不冤得理清的时候定论。”
“我伏巨县县令,伏巨县大德老先生,伏巨县百姓,都在公堂之上侯着你们,那来得懒惰。”
“你击这鼓,定你个扰乱公堂的罪,不为过吧!”
“小子。”吴自在一时语塞,接不上这话了。
涂立上来这几句话,吴自在气得哆嗦,却无力反驳。
“压下去,按扰乱公堂罚之。”
两个衙役上去要按下这人。
“知道你本事高强。衙役不是你的对手。”涂立赶紧离这人远远的。
“扰乱公堂,最多就是打你十板子,拒捕的话。。。”涂立转脸看向吴自在。
“咳。”吴自在大声咳了一声。啪,一屁股做回椅子。
击鼓的护卫看吴自在也没办法,只得认栽,被衙役押下去打板子。
“嗡。”
围观人群嬉笑声,怒骂声,嘲讽声不绝于耳。
“啪。”老先生一敲惊堂木。
人群着才安静下来。
“人你也打了,该说正事了。”
吴自在真想把这小屁孩抱过来打屁股。
“先生。您可要主持公道。”吴自在认识老先生。归还牛的时候还寒暄过几句。
老先生不说话。只是看看赖家仆人。
涂立乖巧的递上茶杯。
“说吧,你有何冤屈?”
“大人。大人。”赖家仆人脚有伤,本就斜躺地上的。吴自在的护卫就这么给打了。吓得他想跪起来回话。
仆人努力几下,脚踝太疼,还是起不来。
“躺着说话也行。”
“我家老爷本是来伏巨县镇一方酒馆会友的。不成想会被郑痞子这个匪类盯上。将我们主仆二人掠到一指崖。可怜我家老爷啊!”说到这里仆人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家伙,绝对是个戏子。”李悔站在兰珠子身边。涂立还安排兰莽在兰珠子身边,今天兰珠子不能在大堂上胡来。得看紧了。
仆人说哭就哭,眼泪不住得掉,着实可怜。
围观的百姓也心软,咒骂他们的声音都没有了。
“继续说。”
“妈蛋”吴自在都想骂这仆人,这就是他在赖家找来得人,要找茬闹事的由头。你哭一哭也就差不多了。哭得说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演得过头了。
吴自在那里知道。仆人脚踝的伤就没医治,这动几下,钻心的疼。是疼哭的。
“一指崖匪人绑了我们,为得就是钱财。那郑西风打发我回家取钱赎人。说是会好生招待我家斯重老爷的。”
“没了?”涂立还在等着听戏呢。
围观的百姓也在等着听,接下来该讲诉衙役捕快剿灭一指崖的壮举了啊!
“啊!”吴自在给这仆人编的故事就到这里了。仆人也懵在这里了。仆人张了张口,找不到话说。
“还要我们说什么?”吴自在站起来。
“我金江县得百姓,不过是被匪人抓了,算他倒霉,就破财消灾吧。你们伏巨县得衙役不该将他同匪人一起砍杀吧。还一起烧成灰。垫路。这也太残忍了吧!”
“我现在掌管金江县治权,为他们叫屈为他鸣理,是理所当然吧。”
“妈蛋”李召忠暗骂一句。这吴自在就是想找借口兵进伏巨县。
“嗯,人死了,人死为大。”老先生也点点头。
“我伏巨县未能从匪人手中救下金江县百姓,着实要表歉意。”涂立过来给赖家仆人看看腿上。
“找个郎中看看吧。再不医治,这脚就废了。”
赖家来得仆人有两个,除去这做证的仆人,另一个在一边一点话不敢说。
“哼。”吴自在想骂。这就是你们的人砸的,还装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