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魔障
“谁来了?”龚三婶这才注意到门外还有人。
“慢待了”大闺女在给龚家做丫鬟，两个小的也在帮人洗衣服做杂役。家里没其他人，龚三婶动弹不得，招呼不了客人。
“你傻着做什么！”涂立一脚踹在石头屁股上。
“人家品行没有问题。你敢因为穷就嫌弃，你就滚出涂家。”涂立暴脾气上来。就要給石头一顿揍。
“龚三婶，石头差一年才到成亲的年纪，您大闺女也差岁数吧。让她嫁给一个四十几的老汉，您也不忍心吧。”
涂立进来就打开窗户。让石头帮着收拾这里。
“他就是您大女婿。您家里这些事，他来担当。总要有个男人顶着才好。”涂立说话有些哽咽，这家人生活得太苦了。
“你们是涂家人?”
“龚三婶，他就是当年那个石匠的徒弟。”媒人指指石头。
“大娃儿，去找郎中来，婶子着病拖得太久了。”涂立经历的事情多，考虑事要到位一些。
石头只顾埋头苦干，收拾里里外外的忙。石头没那么多心思。
“诶。好，好啊。”龚三婶看见石头眼角是湿润的。
“家里长辈，你帮着说说。”石头悄悄和涂立说话。
“没事，你师傅，你老爹。不会不讲道理。”
“涂家与龚家那点事，都是因我而起。小时候的屁事，都过去这么多年。还记恨什么。我去拜会龚老爷，看看这事能不能说开。”
“嗯”八壹中文網
石头撞了涂立肩膀一下。情谊说不出口来。
“这门够深。”龚家院子不远。转几个弯，正街最大那户就是。
“门口应该摆过石狮子。”
连个方形印记还在。
“麻烦大哥通报一声，涂家涂立到访。”涂立递上手信。一些瓜果礼品。
门房年岁不大，很精干得中年人。
“大哥看我可有不妥之处?”门房上下看了涂立很久。
“你就是涂立?”门房眼神不善。
“我就是。”
拉了了兰珠子。不能和一个门房置气。
“等着。”
门房急匆匆的往后院跑。
“你就是涂立?”前院洒扫得老人凑上来。
“啊我是有那里不对劲么？”涂立都被这些人整糊涂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揍么？”
老人家身子还硬朗。也是一脸慈祥。“我劝你快走吧。”
“额。”
我都不记仇了，龚家人还记仇。这不对呀，是你龚家欺负我了啊。
涂立有些生气。
“进去吧。”
门房明显是用跑的节奏在传话。
“你们不能进”门房挡住其他人。
“我去，老龚家就这点气度么?几个年轻就吓着你们了?”
“小子，你爱去不去。他们不能进。”门房没给好脸色。
“不进就不进了，转告龚老爷一声。龚三婶家大姑娘与我涂家小辈得亲事。我们要着手办了。”
涂立火气也上来了。
“你们还要娶龚兰亚?”洒扫的老人家很诧异。
“她家现在这样子，可是会拖累人的。”
“老人家，既然定了亲的，她家的事，本来就好我涂家的事。以前不知道，没帮上忙已是亏了德行。现在知道了，再不管，我们没脸做涂家人。”
“呵呵，好孩子，好样的”老人家很高兴。
“龚兰亚就在这儿帮厨。我给你们叫她去。”
“咳”门房給洒扫的老人家使眼色。
“龚老爷。”老人家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来我家闹事，显呗你涂家的德行么？”龚晓奇脸黑得似锅底。
“龚老爷安好。”做为晚辈，涂立该有的礼节无亏不少。
“还死不了”龚晓奇左右端详涂立好大一会儿。
“也没见你多长个脑袋。为何我家微律会尊你为师?”
“啊?”龚微律是被算术题目逼傻了么！尊我为师!
“龚老爷，你我两家其实并无深仇大恨。您老人家用不着处处为难我吧！”
“为难你?你个娃娃，也配。”龚晓奇没地儿出气，踹了门房一脚。
“都给我滚，龚家女子要嫁人，又没坏我龚家规矩。老子不会过问。”龚家到底是亏欠了龚三婶一家。龚晓奇还做不出拿这件事来为难涂立的事来。
“您老人家脾气很大!”涂立也不会在这里找不自在。
石头这些天不会回涂家。龚三婶家需要整理的事很多。
涂立还是不自在。龚晓奇的气，不想挨着，可以跑。兰珠子不高兴，得挨着。还得好好挨着。
“别人的事，你办的头头是道。你自己的事呢？”兰珠子到底是来火气了。
“这不赶上了么。”涂立看兰珠子脸色不善。
“呐，节后老爹他们要回岩江县，我们会一道回，从简都府分道，我们家都去伏巨县拜见岳父大人。”
“我爹喜欢你，你只要去了，他就高兴。”兰珠子脸色稍微好一些。
“我也想念欢姨了，这几天咱们就动身。”
涂立还得做个鬼脸，才哄的兰珠子心情好转。
涂立坐在家中院子，呆呆出神。
兰珠子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跟在涂立身后。
“这小子怎么了?”
涂字山可是很疼兰珠子的。
“我不知道。”兰珠子语音带哭腔。
“啪”涂字山可不会像兰珠子这样惯着涂立。这巴掌抽得很响。
“哎呀，疼”涂立脸上都有五指印子。
“爷爷!”
“珠子姐姐，你们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了?欺负珠子?”涂字山也糊涂，看涂立挨了巴掌。显得很茫然的样子。
“我?”
涂立挠挠头。
脸上好疼。
“我在想自己做过的事，陈爷爷教我过去一段时间就想一下自己做过的事，自省一下。”
“你为这个事发呆?”涂字山看看兰珠子。好像冤枉涂立了。
“打了就打了。”涂字山长辈架子端起来。
“都想明白什么了?”
“就是什么都好像明白了，又什么都好像不明白。所以发呆。”
“好好说，说不清楚还挨揍。”
“爷爷，我离开家到现在好像做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做。事情总是断断续续的。所以，犯糊涂了。”
“嗯。”涂字山沉思一会儿。
“我们常说开窍。”
“开什么窍，为什么开窍。却没人说清楚。”
“我也不清楚，年轻的时候，我也迷茫过，都有了你爹了，我还是浑浑噩噩的。你奶奶过世，我一个人过，忽然一夜不眠。我想通一些事。”
“我这辈子，就为了你们过的好。涂家过得好。有个目标，我这窍就开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就不会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