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冏怕的仆妇
面前这家客栈很气派。南街这样的地面，能占据小半条街，肯定有它不凡之处。
客栈只有一个福字。不知道店家取名时怎么想的。
“几位，要什么样的房间？”来接待的伙计很年轻。
“女的!”许妙玉不傻，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是女扮男装的。
“夫人，没办法，咱们这儿是客栈，不是声娱场所。不许女装接待客人。”
伙计很热情。和许妙玉也是自来熟的样子。
“客栈忙不过来，我就来搭把手。反正在闺房闷着也是闷着。这样开心点。”
“夫人，你们这一家人，还是选贵点的小院好一些。省的外人打扰。”
“还有独立小院？”
“有啊。我家这福字客栈。有六处独立小院，就在这后面，出门就是南街繁华地段。又隔着前面木楼。不会很吵闹。”
“那行吧！”涂立看这位伙计和许妙玉都手牵手了。不定一间院子说不过去。
“得嘞，天字二号福院下定。”伙计朝身后的管事先生喊话。
伙计的确没骗人。隔了前面木楼，院子的确不吵闹。
涂立看看这院子。有山有水，还有一棵树。估计租金不会便宜。
“嘿嘿嘿”涂立朝这个女扮男装的伙计一呲牙。这家伙把涂立这伙人当肥猪宰啊！
“额！”还没安顿好。好像许妙玉和这个伙计已经聊到首饰上了，这就要出门逛街去了。
“狗蛋儿，跟上。”许妙玉没人保护不成。涂立去，女伙计在，又会有诸多不便。
院子里有个洒扫的妇人，也没什么事做。正在给这院子的炉子生火。
天冷了不烤火不成。
妇人自己也冷，有人入住，生起火来大家都暖和些。
“姐姐贵姓。”
涂立无聊，随口问的话。
“公子客气了。”妇人官话说得很好。礼仪也是无可挑剔。给涂立微微一笑。以视尊敬。
“不愿意说！”涂立不强求。火生起来。等烟散了，就坐过去烤火。
“公子，天字一号院，客人在办聚会，说但凡天字福院的客人，都可以去。”
“我这与人家又不认识，也没准备手礼。这样去不好吧！”
“我这里有自己秀的娟，公子可当做手礼。”妇人从怀里摸出一张尺余见方的娟布。绣的鸳鸯戏水图。倒像是两只肥鸭子洗澡。
“哈哈哈，你咋知道我喜欢胖胖的事物呢。”妇人明显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和涂立这样说的。脸色都很难了，涂立没有为难他。
“拿着吧！”涂立怀里不揣银子。摸出一片金叶子给妇人。
“啊，公子，使不得。使不得。”给这么多钱，妇人还以为涂立有什么不良嗜好。
“拿着吧！”涂立本来就没别的意思，自己自然不尴尬。
金叶子塞给妇人，涂立接着烤火。
“多谢公子。”妇人眼睛湿润了。“不瞒公子，这娟布是我自己买的，丝线有些是捡来的，有些是偷客人的。家里四个小的，指望着过一个好年。我没办法才向您兜售。”
“大姐是赠予给我的。我也不过是还礼给你。没有买卖。”涂立笑笑。不说别的，只看面相就知道着妇人不是有心机的人。到了这个年纪，性格和脸型几乎都定型了。
“公子，住这样的独立小院的，一般都是有女眷或者就是贵家女子。”
妇人收拾好情绪。给涂立讲这些事。
“一号院住着的，却不是这两种人。”
妇人眼里明显有鄙视之情。
“听说是吴昌城里的头牌。一来这里就和泉阳城里有钱人家频频会面，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谈不完。”
“嘿嘿嘿”这妇人一开始明显看涂立年轻，以为涂立会好女色。有钱人家的好色之徒，不会在乎娟布绣得好不好。
“公子，对不住了。”妇人明显知道涂立看穿了她的想法。
“您是正人君子。我看走眼了。”
“正个屁。”涂立脑袋里想起了许妙玉，兰珠子之后，涂立几乎不近女色。为何会娶许妙玉，还不是看上人家漂亮了。
“大姐好生照顾我家夫人就好。”涂立脸上的笑很诡异。“你这一说，我倒真想去一号院见识一下了。”
几个院落之间，隔着连廊，也有假山石壁阻拦。要串门，还得绕一大圈。
一号院，重在这个一号上。院子并不比其他院子出彩。但这个一号非常值得炫耀。
门口两个胖仆妇，让这么独特的第一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
“公子慢走。”上来拦路的穿着和自己院子妇人差不多。看样子是这福字客栈的仆役。
“啊！这儿不是举办聚会么？”涂立将娟布递了上去。
“您是二号院的客人。”这娟布，她认识。
“啊？”涂立有些糊涂。
“我是哪里的不重要啊！这聚会不是没什么要求么？”
“公子误会了。”拦路的妇人转手将娟布交给另一个妇人。
“二号院仆妇余娟与我较好，见公子拿这个来，我就是起了兴趣，随口问公子一下而已。”
“姐姐贵姓？”现在知道二号院仆妇叫余娟。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好称呼了。
“公子嘴真甜。”论年纪，涂立该叫这位仆妇婶子才合适。
“穷苦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公子不嫌弃，称呼我一声韩婶子就好。”
“韩婶子，我这样去，是不是唐突了？”另一个守在门口的妇人，接过娟布后就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她是艳贵人的仆人。”韩婶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你送人家这样一个东西。人家能高兴么！
“我说，你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如今拦路的就剩她一个了。涂立不高兴也不耐烦了。
“公子请。”仆人总归是仆人，再看不起涂立，人家也是二号院住户。也不敢把涂立惹毛了。
下午时分，这一号院子里已经有许多人。
院子里有假山鱼池，这伙人都围着鱼池评头论足。还有文采好的，能拼凑出几句诗来。
院子里的石椅铺了层毯子。涂立才不管这是给谁准备的。自己没有诗赋天赋。还是不要去和人家凑热闹。坐着看热闹才是正经事。
“公子为何独处？”背后突兀的问话，涂立也不奇怪。人未到，香味先到。不难知道身后有人。
“这不是有你陪着么，算不得独处。”涂立依然没回头。来看热闹是一回事。来结交女性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值得公子一观么？”
女子有些生气。
“难不成着池子里的锦鲤比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