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浩忠皱眉,“你说的有理,既然如此,检查一下死者的尸体。传仵作上来!”
说完又拍了拍惊堂木。
众人的视线随着仵作进来,紧紧的锁在尸体的身上。
当乞丐的尸体衣服被解开,露出腰部恐怖的伤口时,有恶臭的脓血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恶心的别过眼,唯独柯立纶眼瞳紧缩,薄唇微启,“锁龙扣!”
在一旁的虞青凌听见这个名字,只觉得一阵耳熟,好像本来就知道似的。
但是待她细想时,脑子又传来一阵巨痛不得深思。
倒是岑浩忠一脸疑惑,“什么扣。”
柯立纶作揖,面色如常的掩盖低头掉眼中的震惊,“我是说我的衣服扣子掉了下来。”
岑浩忠点头,看见他胸膛那里的扣子果然掉了两颗,便不再追问,所有的专注力都在仵作的身上。
仵作查完后,一脸的慎重。
岑浩忠一脸的好奇,“结果如何。”
“此伤伤势严重,非常人所伤。”仵作作揖。
岑浩忠点头,摸了摸鼻子,随即又问虞青凌,“当时你去后山干嘛,可有证人。”
虞青凌回答,“我当时准备去后山采药,你也知道,我是个大夫,经常上后山采药是常事。”
小柯寒此时也隐忍不住了,连忙开口,“当时我和娘亲一起去的,我们确实在后山采药。”
倪含烟连忙出声,“大人,小孩子的证词不能当真。”
她的话一出,岑浩忠却是无视了,重重拍下惊堂木,下了决断,“虞大夫于此案毫无关系,至于凶手另查。”
虞青凌闻言松了口气,此时她浑身的冷汗都湿透了后背,就连额头都有豆大的汗珠。
方才要是有任何一处不对,她就真的该下狱了。
下堂后,三人一起走出衙门。
倪含烟在尾巴处追出来,一脸内疚的拦住了虞青凌,“对不起姐姐,是我误会你了。”
虞青凌抿唇,冷冷的看着倪含烟。
她知道乞丐是倪含烟叫来玷污她的,又怎么可能放过倪含烟呢?
她想到什么,笑了笑抱着倪含烟,“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虞青凌忽然如此大方,反倒让倪含烟有些支支吾吾的。
没再多说什么,虞青凌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走了。
反倒是倪含烟,打了个喷嚏,仔细一看,胸襟前面多了不少尘土。
她没多想,拍了拍尘土,然后眼神怨毒的走了。
这次没害成虞青凌,她一定要再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半月后,虞青凌来到了一和堂医馆。
由于近来,虞青凌在医馆里坐诊,诊金便宜她的医术也不错,于是医馆里多了许多病人。
虞青凌照旧将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然后便听闻外面有些许的吵闹。
小柯寒竖起耳朵穿过人群,看见对面一个身体浮肿肥胖的女人在另一家医馆门口闹事。
“无耻庸医,治不好我的脸,反而让我的脸长疮发脓了,我恨你们,我要你们都去死!”女人的声音尖锐悲伤,透过那张又宽又大的脸,依稀可以看出是倪含烟的影子。
乡亲们看见是倪含烟时,纷纷嫌弃的讨论。
“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子。”
“别看了都要吐了。”
“她的脓疮怎么长了那么多,好恶心。”
小柯寒听了一阵后,转身就跑到了虞青凌的面前,小声的哔哔,“娘亲,那个害你的坏女人毁容了,还胖得跟个球似的。”
虞青凌毫不意外,她那天从衙门出来的时候,给倪含烟下了吃什么都会胖的粉末。至于毁容,应该是病急乱投医找了庸医,以毒攻毒结果更毒导致的。
不管怎么样,倪含烟都是咎由自取。
傍晚,走出医馆,看了下对面被拆了招牌一脸苦涩的李大夫坐在门口,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来到学院外边,她本想在外面等着柯立纶出来,却被一个柯立纶同窗的书童邀请进去了。
几人一边在走廊上行走,一边交谈着。
“柯立纶在院长的厢房里被拦住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倪含烟毁容了,院长想逼他娶她。”
“柯立纶不同意,吩咐我们看见你就拉进来。”
短短几句话,她就了解了柯立纶的处境。
她面色不变,脚步急急的来到了厢房外面。
刚停下时,便听见倪正一脸认真的摸着胡子,“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的才华不应该止步在这小小的镇子里。若是你娶我儿为平妻,我便答应你豁出去这条老命助你平步青云,让你通过科举。”
没等柯立纶说话,她便提起裙摆走了进去,“先生,这恐怕不行。”
倪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颇为恼怒的抬眸。瞧见是虞青凌时,他的眼神满是不屑。
“女人家家做什么决定,都是听丈夫的才好。正好,你来了也好,我把话说开了,只要柯立纶把你休了娶我女儿,莫说平步青云,便是这个学院我也送得。”倪正说的掷地有声,满脸的不在乎,好像笃定了柯立纶一定会答应似的。
却不料,柯立纶一脸抱歉的说,“先生,我向来都是听娘子的话。”
倪正的脸僵了僵,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以学院为嫁妆也不愿意?你可要想清楚,如今也有不少人要求娶倪含烟。”
倪正下意识的把现在倪含烟变丑变胖的样子隐瞒起来。
柯立纶摇头,“抱歉,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倪正的脸青红交织,他气愤的拍桌,“不识好歹,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见倪正盛怒,柯立纶没多说什么,起身便牵着虞青凌离开。
一路走到了学院外面,两人才分开手。
许是刚才的手握的太紧了,让虞青凌的手心发烫,她悄悄看了柯立纶瘦削的脸。
“我听他的意思,会帮你过科举,你真的愿意放弃吗?”
“若是要牺牲自己的媳妇的话,那样的科举不参加也罢。”柯立纶说的平淡,一双深邃幽眸低垂看着她的发顶,那里翘起了一根呆毛,可爱极了。
他的话音入耳,虞青凌只觉得心跳如同擂鼓,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