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次来也是劝我的?”萧雯这下肯定了,萧母就是过来劝她嫁人的。
点点头,萧母继续苦口婆心道:“雯儿你听我说,沈画他已经家道中落,将来能够重新恢复到之前辉煌的可能性也很小,你跟着他只能吃苦,我们不舍得看着你跟他一起吃苦。”
现在萧雯满脑子都是萧母也不跟她一条战线了,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
“那又怎样?我愿意陪着他吃苦,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吃苦我也愿意。”好半天回过神来,萧雯依旧鉴定的回答。
萧母痛心疾首的拉着萧雯的肩膀,来回的晃动:“雯儿,你听娘的话好不好?你从来都最听话了。”
“周大人的三子,为娘看着就不错,而且你爹也是很看好他的,你跟着他绝对不会受委屈。”萧母不给萧雯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连谁都告诉了萧雯。
萧雯看着萧母,唇角漾出一抹苦笑:“娘,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嫁给他。”
“他这个人真的不错的,你爹爹说他现在在朝中虽然只是五品,但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萧母被她这个样子吓到,手忙脚乱的解释。
萧雯却不为所动,只是绝望的看着萧母,不停的摇头:“我不!我不要嫁。”
“雯儿!你能不能听我们一次话?我们是你的父母,不会害你的。”萧母怒了,使劲的抓着她的肩膀喊。
哈哈笑了出来,萧雯失魂落魄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会害我?那你们有没有反思过这个是我愿意的吗?那个人只是你们喜欢的,而不是我喜欢的。”
“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沈画,他也想跟我在一起,所以他主动参军谋职,这样还不够吗?你们非要把我们拆散了才开心吗?”萧雯满是痛苦的问道。
“娘,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真的一定要拆散了我们才开心?”萧雯见萧母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
萧雯撇过头去,压根听不进母亲说的任何话,何况她现在也不想听。除了沈画她谁都不嫁,这辈子非沈画不可。
“雯儿,你说你现在过得什么呢都不缺,是家中的小姐,要什么有什么。而沈画,他出身穷苦,日后你们在一起生活未必就如意。”
萧雯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明白为什么一直宠爱自己的娘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们不就是嫌弃沈画穷,配不上我们家吗。我什么都不要,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别再说了。”
“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萧夫人眉头一皱,她这完全是为了她好。
“如今表面上看,沈画是对你好。若是他日成了婚,对你不好,你这一生可就毁了。”萧夫人一脸的语重心长。
“我不管,他不是那种人,也一定会对我好。”
“好,不单单说这个。现在他在战场上厮杀,你每天就这么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日后他回来了,朝中一有战事还是得回去。若是有一天,他回不来......”
不待娘亲的话说完,萧雯颤抖着身子,态度确实萧夫人从未见过的坚定,似乎还有一丝生气。“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他,他一定会平安,要是他有什么事,我绝不独活。”
“唉,那周公子家中金银财宝,要什么有什么。日后他也一定会对你好,这丰衣足食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娘,我从来不在乎金钱,钱没有我们可以挣。可是要是没有沈画的日子我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心心念念的每一秒都是他。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他?我愿意为了他放弃现在的生活。”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的将来考虑,你也为我和你爹多想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你过得好就是我们过得好,你要是过得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我们老了,你要让我们操心一辈子吗?”
萧雯并未回答母亲的话,这段时间她出去见识了外面的世界,看见了战争的残酷,也亲眼看见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点也不比战场逊色,她知道未来的日子有多辛苦,也知道沈画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深爱着彼此,她才更加不能听家中的话离开他。
她心中也没有丝毫的动摇。不管怎样,谁也不能拆散她和沈画。萧雯闭上眼睛,不再看母亲一眼。
萧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态度,不免叹息,她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想让她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可谁知,萧雯的性格比她想象中的倔强的多。
“娘的话就到这,我跟你爹这么些年都不容易,你自己在这好好想想吧。”萧夫人将萧雯身上的披风理了理,还是担心她的身子。想了想,还是先离开了。
关上祠堂大门口,萧夫人并未回房,缓缓走到院子中,独自坐了许久。
她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谁能告诉她。
老爷见夫人迟迟未归,心下想着去寻一寻。怕不是今夜也要跟着沐瑶在祠堂受苦?他可舍不得。
刚打开房门,就见着自家夫人在院子里发呆。
“夫人,天凉了。先进来吧,当心冻坏了身子。”他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萧夫人回头,想起这么些年和雯儿的点点滴滴,不禁湿了眼眶。
萧老爷拥住她,“别想了,还有我呢,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怀中的人儿点点头,“不早了,快歇息吧。”
“明日我早些起来去看看她,顺便给雯儿做些她喜欢的吃的。”
“辛苦夫人了。”
时候不早了,萧老爷和萧夫人迟迟睡下。萧雯还跪在灯火通明的祠堂里,双目无神。今日,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萧夫人就起了床。看着身边的人还在睡,便蹑手蹑脚的洗漱一番,早早下厨房去做早饭。
“夫人,您怎么起的这么早?”厨房的管事看着她,心中有些惊讶。
“我想给小姐做点她爱吃的,这几日苦了她了。”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小姐真是幸福。”萧夫人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见萧雯依然跪在祠堂,萧夫人赶忙推开门。
“雯儿,难不成你真的跪了一宿?”萧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又低下头去。她以为娘亲是懂她的,没想到终究是他们一起反对她与沈画。
“你看,娘给你做了些爱吃的东西,快趁热吃些。”面前的人闭上眼睛,萧夫人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作罢。“那娘先放着,你饿了自己吃些。”
就连萧夫人走的时候,萧雯也并未回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只有地上的那几碟吃食证明方才有人来过。
中午,萧夫人依旧兴冲冲的给萧雯做了她爱吃的菜。却与早上一样,一点没动。
起初,萧夫人萧老爷觉得她只是闹脾气,等饿了自己就会吃了。可是一连过了两日,萧雯滴水未进,当初可爱漂亮的女子再也没了往日的生气。如同一个布偶一样,失了魂魄。
萧雯的贴身侍女从很早以前就呆在萧雯身边,与她就像是姐妹一样。“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您快吃些吧。”
“我不吃。”沙哑的声音从萧雯口中发出,她已经太久没有说话了。贴身侍女是这两日以来,萧雯唯一说过话的人。
“您这样饿坏了身子,以后还如何和沈公子在一起。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您也该为沈公子想想啊。”侍女看着自家小姐面黄肌瘦的模样,红了眼眶。
半响,萧雯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就连一个动作也牵着伤口疼的眼冒金星。“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墨王妃,请她速速前来救我。”
“奴婢一定帮您把信送到,墨王妃来之前,小姐一定千万照顾好自己啊。”侍女脸上流下心疼的泪水,这可是她从小到大伺候的小姐,日后也必定希望她幸福。她知道,只有跟沈公子在一起,她家小姐才能真正的圆满。
从萧雯被禁足的那一刻起,就很少有人能接触到她。为了保险起见,萧老爷早已让人对萧雯平日里走的近的下人严加监视,对她的贴身侍女更甚,生怕萧雯又想出什么鬼主意,闹的家中不得安宁。
以萧老爷看,自己的女儿真是越大越不懂事,非要跟他作对,偏偏自己又对她无可奈何,真让人头疼。
侍女答应萧雯后,心中略有忐忑。只要自己能够蒙混过关,就一定能救出小姐。可是到底找什么理由和借口才能出去呢。
给小姐买东西吃,可是府上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小姐就是不吃,她这么说一看就是有猫腻。若是说出去买东西,那也不成,萧府什么东西都不缺,根本没必要跑到街上去买。
侍女想了好一会儿,还没想出来。刚想说些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有了,既然公事出不去,那就私事好了。
门口的家丁见先前进门的侍女出来了,有些疑惑,却也没多说什么。
萧雯不吃东西,府上上下都知道了,若是有人能够劝她吃上一点儿也好。
侍女尴尬的对侍卫大哥笑笑,转而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摸样,门口的人就知道了,小姐又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