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贪财,但周枚枚的钱我绝对不敢要,特别是想到那白脸呲牙的小鬼,身上就会起鸡皮疙瘩。
为了不让她继续闹下去,我决定继续撒谎:“你放心吧,我们已经把那木乃伊托运到贵阳来了,明天估计就会到!”
周枚枚根本不信我的话:“曹先生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我儿子还在金沙的,它根本没有离开!肯定是你们把它藏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非常亢奋:“你赶紧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自己也可以!我可以跟你睡觉!”
我心跳加快,没想到周枚枚为了干尸居然不顾一切,但我当然不能答应她,睡觉这么无耻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
想到这里,于是我对她点点头:“你别急,先等我打个电话。”周枚枚对我眼泪汪汪地点头。
我再次打电话给幺公,对于周枚枚的清醒他也很意外:“这不可能!她的生魂已经被那些鬼祟拉走,怎么可能会恢复神智?”
我再次对他说明周枚枚的情况,其中包括了她要用三百万换取自由这些,让我意外的是幺公听到三百万也沉默下来,我有点好笑,难道幺公也对这笔钱动心了?
沉默片刻,幺公终于发话:“这样吧,你把实际情况跟她说说看,那童灵已经被摧毁,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了聻,如果这样反倒还好些,起码它还能投胎转世,比起在边界做小鬼好得太多。”
我听得很是茫然,幺公说的这玩意又是什么?幺公说其实(聻)就是鬼死之后的东西,也就鬼死之后的鬼。我被这说法搞得头晕,没想到鬼也会死,可我这样说周枚枚肯定接受不了。不过眼下也没什么法子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
周枚枚的反应果然很激烈:“我不知道谁是幺公!我现在只想要回我儿子!曹先生你别忽悠我。”
我心一横,于是对她道:“那干尸已经被人盗走了,就算你回去也找不到的!”
周枚枚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喃喃自语:“不可能!我儿子还在金沙的,我明可以感应到它的,肯定是你们把它藏起来了!你赶紧把我放了,我要给阿公打电话!”
周枚枚开始摇摆着拼命挣扎,我看到她被捆的手腕都磨出了血,女人一旦不要命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动物。
说实话我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我比较同情这悲惨女人,而且木乃伊也是在我们手里遗失的,按说是我们的责任。二方面,我觉得自己只顾着把她送走有点不负责,自己太过自私,第三,她说的这笔钱的确打动了我,我不是圣贤也不是君子,我是个凡夫俗子,和平常人一样爱钱,没可能放着钱不赚。
既然她现在已经神智恢复,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商量一下,首先她不一定回广州,但前提条件是要争取郭老板的同意,如果郭老板同意她再次加入,那我可以协助她找到木乃伊,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不是要入鬼门么,到时候修炼成熟之后,进入鬼门找排骨顺便帮她找找儿子,到时候把关键讯息带回来肯定就能让她死心。当然,我这样做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她手头的三百万。
我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对她说了,周枚枚听得一脸混乱震惊:“你怎么可能进得去?那是阴冥世界!”
我干脆把排骨失踪还有拜师幺公这些事情对她一一讲了,周枚枚听得瞠目结舌:“原来你是那老头子的徒弟,这就难怪了。”说到这里,周枚枚低头想了半天,然后毅然道:“行!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不过我的钱不能马上给你,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儿子,我存的那些钱都是你的!”
她抬头嘲讽地望着我:“既然我们达成共识,这下你该把我放了吧?”
我仍然对她有点不放心:“你确定不跟我胡闹了?”
周枚枚点点头:“我又不是疯子,我跟你闹什么闹?赶紧把我放了,对了,把你电话借我用用。”
我把她手上的藤蔓解开,周枚枚抚摸着手腕丝丝地抽着凉气,看她手腕上已经磨出血,于是我在林子里采了些草药给她敷,周枚枚望着我一脸嘲笑:“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把电话递给她,周枚枚接过电话就找郭老板的号码,看到我标注联系人是港爹,她脸上浮现讥笑:“我说你们小城市的人都这样拜金吗?他才有几个臭钱你就叫人家爹,要是人家分你一半家产你不是要抱着他大腿哭?”
我无所谓地笑笑:“只要你有钱,我也可以叫你妈。”
周枚枚被我话噎得满脸尴尬,但她找不到话打击我,于是只好拨打电话,我让她打开免提,郭老板对她的清醒很是意外:“小周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说你脑袋出问题了么?”
周枚枚尴尬地回答:“可能是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刺激了大脑,前几天神智的确有些模糊,但现在我恢复过来了,您看能不能让我跟团回到金沙去?”
郭老板丝毫没有考虑:“不行!你任务已经失败,我不能再雇佣你了!”
周枚枚恳切地道:“那您看这样行不行?这次我回去不受任何费用,我完全免费给你工作,只是请您千万不要把这事情告诉事务所,我以后还要靠这工作吃饭呢。”
我的天!小鬼都没了还想搞这鬼工作?我被周枚枚的脑回路给折服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
郭老板沉默半天,这才缓缓道:“这样也好,但这次是你私人行为,和我完全没有关系,我绝对不会为你的失败买单。”
说完郭老板就挂断电话,周枚枚拿着手机发呆,我把手机要了回来。
时间过得很慢,高速路上的车也不多,偶尔经过的车辆宛如子弹一样呼啸着奔向远方,我们坐在靠近公路不远的大树边,这样好方便章经理找我们。
周枚枚抱着膝盖靠坐在我对面的大树边,望着她一脸茫然我忍不住问:“你已经没有了小鬼,回到事务所你靠什么工作?”
周枚枚淡淡笑了笑:“我觉得你那师傅很靠谱,大不了我也学你拜师,如果学了他手艺我还怕赚不到钱?”
我日决!这婆娘想得够深远呀!不过幺公绝不可能收她做弟子!她一个外地人,而且还养小鬼,态度高傲不说而且还歧视人,光是这些毛病幺公都不可能收她的。一时间我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她打这个主意我就不该答应她那些条件。
我忍不住讥笑道:“你也太不把我们乡下人放在眼里了!你以为幺公会随便收外地人做徒弟么?他老人家是很严谨的,就算是我也禁受了很多考验才入的门。”
周枚枚抚摸着受伤的手腕,脸上又浮现出那惯常的高傲:“曹先生,我不是瞧不起你哈,你仔细想想看,我养小鬼那点本事都能赚几百万,你那幺公那么大的本事,到广州去发展肯定能赚上千万,甚至上亿都有可能!现在你师傅缺乏的是一个平台,而我就可以提供他平台和渠道,这样我们即便做不了师徒,起码也能实现双赢啊!”
我彻底被她这番言论打败了,大城市婆娘果然与众不同,不过我得承认人家的确有眼光有想法,我才赚到几十万就高兴得疯疯癫癫,人家几百万身家都没感觉,看来自己的确是井底之蛙。
我对她流露出货真价实的佩服微笑:“你说得的确有道理!看来以后我们要精诚合作了。”
周枚枚再次露出嘲讽笑容:“不是合作,以后事业搞大我们可以成立公司,可以把业务拓展到海外去,我们还可以招收学员,把那些初级肤浅的法术进行深度包装,然后进行阶梯收费,这样就能扩大规模,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申请新三板上市。”
卖糕的!这个思路实在太天花乱坠了,想想都会癫狂呀!正听她说得津津有味,周枚枚忽然捂着脑袋皱起眉毛:“我头好晕,不行,我得休息一阵。”
说完这话,她闭眼歪在树身上,软绵绵地一头栽倒在地。
这婆娘又是怎么了?我吓得不轻,赶紧将她搀扶起来,用手试探她的呼吸是正常的,心跳脉搏也有,就是双眼紧闭,不知道又出了什么状况。
我扶着她的肩膀摇了一阵,对着她喊了几声,大约一分钟过后,周枚枚又缓缓醒过来,望着我她满脸困惑,忽然惊慌地一把将我推开:“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日决!这婆娘到底在搞乃样飞机?我忍不住吼道:“你到底乃样意思?”
周枚枚惊恐地站起身来,她急匆匆地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戒备警觉:“谁是周枚枚?你问的是不是我?天啊!我忘记我是谁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要对我干什么?”
说到这里,周枚枚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藤蔓磨伤,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朝着林子疯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