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错了!”恰巧这时候,苏容音前来侍奉,见萧景律被责怪,便想同柳平夏说清楚这件事的错处并不在侯爷身上。
她在柳平夏的床榻前站稳,又规规矩矩的跪下,看着柳平夏,直言不讳道,“夫人,容音恰巧进来,自然不能让你就这样冤枉了侯爷,故而冒着会惹夫人生气的风险同夫人解释清楚。”她看了萧景律一眼,又道,“虽说那日打伤夫人的人确实是侯爷,可是也是侯爷无心之失,毕竟那晚营长内黑漆漆的一片,侯爷只以为是胡和国的刺客伤了您,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再加上自从夫人受伤之后,侯爷日日在身边照顾,若非顾大将军和我们都劝着,侯爷怕是要为夫人累出一身病了。”
“竟然有这种事?”
苏容音点头道,“是,事实正式如此。正因侯爷的所作所为容音日日看在眼里,才万不能让夫人冤枉了侯爷。”
柳平夏看向萧景律,他虽面色如常,可若是仔细观察,确实能够察觉出淡淡的憔悴感。
她心中的怨念,陡然散了的。
“容音,你先出去吧。”
“是,夫人。”苏容音回了话之后,起身离开。
一时间,营帐内只余柳平夏和萧景律二人。
按说是自己冤枉了他,可是萧景律即便是在被自己冤枉的时候,也不见半点的恼怒,柳平夏明里暗里观察他许久,可越是观察久了,这心里越是不安,毕竟,眼下是她错怪了他。
“你......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解释?”
萧景律的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解释什么?”
“还能解释什么?方才我那样指责你,你既然是无辜的,就该同我说清楚!”
萧景律摇了摇头。
柳平夏凝着他,“你是觉得不屑于我解释?”
“怎会是不屑。”萧景律的声音干净清朗,“我只是觉得,夫妻之间,贵在和睦,你方才指责我的话并非完全不对,我也确实有错,既如此,我何必多说什么,乖乖受着你的指责就是了。”
柳平夏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己在无意识间,就已经被他给包容了。这种温暖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感觉到。
此时此刻,她是越发知道自己错了。
“侯爷。”她轻声道,“你伤了我,实属无意,在我伤病期间,又细心体贴的照顾我,我......”
“这是应当的。”萧景律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含笑看着她,“你是我的夫人,你生了病,受了伤,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都需要在你身边陪着你。”
柳平夏的心底一阵酸涩,眸底竟含着泪。
“你哭什么?”他抬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又笑话她,“在我眼中,你可不是个爱哭的。”
“是!我确实不是爱哭的人,不仅如此,我还顶烦那些动不动就哭的娇滴滴的弱女子。可,我长这么大,像侯爷这般对我体贴入微的,你是第一个,如此,我怎能不哭。”八壹中文網
萧景律将她拥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好了,以后时日还长着呢,若我时时刻刻都如此对你,你便要时时刻刻的哭么?”
柳平夏笑了,怒而去捶他,“你惯会取笑人的!”
萧景律将她不安分的拳头攥在手心里,又放在唇上一吻,清朗的眸看着她,“你已经在床上躺了许多天了,正好今天天气晴朗,下床走走吧。”
“好。”她欣然答应。
随后苏容音进来伺候柳平夏梳洗,瞧着她面若桃花,不禁道,“夫人,您不怪侯爷了?”
柳平夏透过铜镜看了她一眼,“说来也多亏你,容音,谢谢你及时告知我真相。”
苏容音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真相不真相的,若是夫人平日里细心去体会侯爷对您的体贴,就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柳平夏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你这话不假。”
一切收拾妥当了,柳平夏带着苏容音来到账外,萧景律就在账外等着她。
“容音,我跟侯爷一起出去走走,你就不必跟着了。”
苏容音微微点头道,“是,夫人。”
今日边疆的天气正如萧景律所言,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放眼望去,皑皑白雪之间穿插着边疆特有的植物,眼下虽然凋零,却能想象得到,等到春天到了,白雪融化成水灌溉大地,小草发出嫩芽,花儿迎着太阳绽放,又是怎样一番美景。
柳平夏与萧景律并肩走着,也没有具体要去的地方,但两人谁也没问“要去哪儿”,只并肩走着而已。萧景律明面上是陪着柳平夏一块儿散步,实则是想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世。
是时候了。
时而吹来一阵风,带着些许凉意,萧景律怕柳平夏冷,将自己的身上的毛绒斗篷脱了披在她身上。
柳平夏看向他,“我是不冷的,侯爷还是将斗篷穿上吧?你身子本来也弱,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萧景律淡然一笑,“我的身子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弱。”
柳平夏一时间感悟不到他这句话里的深意。
前面不远处有一高坡,两人也没商量,就在高坡上坐下来。背后是高挂的太阳,眼前不远处则是营帐,柳平夏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看向萧景律,“侯爷,你有话要跟我说吧?”
萧景律看向她,“从前你不是一直对我的许多事都感到很好奇么?包括魏相,包括皇上为何会这样宠爱我,包括府里那些秘密。”
柳平夏点了点头。
“那么今日,我便将谜底和盘托出,一五一十的同你说清楚。”他又看向她,“你做好听故事的准备了么?”
“听故事?”
他温润的面容上染上几许深沉,“是。”看向远处的眸光微凝,他沉声开口,“故事,好长的一个故事。”
“首先,你需要知晓,我并非萧家子弟,而是皇子。”
“皇子?”柳平夏满脸的吃惊,她自然是无法相信的,“侯爷,你好端端的侯爷怎么就成了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