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妃这会儿也终于从他们的谈话中悟出来些什么。
“清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药有问题？”
“娘娘还是问问您这位贴身的婢女吧。”
苑妃皱起眉头来，目光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落在翠云的身上。
她抿了抿嘴唇问道：“翠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娘娘，娘娘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位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没有换什么药方！”
苑妃似乎也不愿相信这一点，赶紧看向了一旁的苏清沅。
“是不是弄错了，翠云一入宫就跟在我身边，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苏清沅叹了口气，美眸中多了几分无奈。
“娘娘可否想过，正是因为您的这份信任，所以这些年才一直被蒙在鼓里。”
苏清沅走到了翠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你不用再狡辩，厨房的药罐子里药渣有什么，一查便知，抓药熬药的只有你一人，可别说是有人来动了什么手脚。”
“我，我……”
翠云脸色苍白，神情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她赶紧支支吾吾的开口：“兴，兴许是太医院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
“太医院施针抓药都有记录，一查便知！”
苑妃微变了语气，看向翠云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深意。
翠云跟了自己这些年，她自然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在说谎。
想着，苑妃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失望。
“你为何要这样做？”
翠云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拼命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奴婢没有，娘娘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啊！”
说着，翠云想起来什么，还故意道：“奴婢想起来了，奴婢熬药的时候内急去了一趟茅房，定是去茅房的途中，有小人换了娘娘的药，真的和奴婢没什么关系，娘娘明鉴啊！”
“不知悔改。”
苏清沅叹了口气，原本还打算给她一个机会。
如今看来，倒也不必了。
她两三步到翠云的跟前来，直接从她腰间扯下来一个香囊。
“这动作瞬间吓到了跪在地上的翠云，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翠云伸出手想要去夺过来，可动作比不上苏清沅快。
把玩着手里的香囊，苏清沅直接拆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眼瞧着翠云还要过来夺，苏清沅一记冷眼投了过来。
顿时间，屋子里的气息稍冷几分。
翠云被眼神吓唬的身子一僵，立马跪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麝香、丁香、夹竹桃、一品红……啧啧啧，这里头的东西还真不少。”
苏清沅翻看着，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嫌恶。
其他的苑妃和段嫣然或许不懂，可听见这麝香二字都闪过几分惊慌，
“麝香，那不是……”
“不错。”
苏清沅将这把东西塞回香囊，直接一把扔到了翠云的面前。
她目光冷冽的瞧着地上的人。
明明身上穿的是一身宫女的普通服饰，可这气质却怎么都是掩盖不住。
“你日夜服侍在娘娘的身边，这香囊戴在身上，久而久之就会侵害娘娘的身子，如此阴毒的招数，也亏得你使的出来！”
翠云这会子全身瘫软，丝毫没有力气的倒在地上。
瞧着这样子，摆明是傻眼了。
“你用这样的法子想至苑妃娘娘不孕，自然也永久的伤了你自己的身子，娘娘从现在开始调养，不出几月便可恢复，你却未必能够，说罢，用这样自损八千的招数，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清沅的气势足足的，三言两语就击溃了翠云的心理防线。
她这会儿双眸无神，泪水横流，嘴角抽动。
苑妃满脸的不敢相信，这会儿也站起身来。
“你说话！本宫待你不薄，为何要这样害本宫，翠云，你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见苑妃开口，翠云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抬起头来，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娘娘……您真的不知是谁要害您吗……”
苑妃微微张着嘴，往后退了半步。
“是明妃……”
翠云低着头哭着，神情里藏满了悲戚。
回想起那日明妃差点儿害了妹妹嫣然，苑妃立马握紧拳头。
“不行，你跟我一同去找皇上，找皇后！明妃那个贱人是要遭报应的，她一定要遭报应！”
“不，娘娘，奴婢不能跟您一块儿去。”
翠云跪在地上，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奴婢对不起您，可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奴婢家人的性命都握在明妃娘娘的手里，奴婢若是跟你去了，全家上下十余口人都活不成了啊……”
越说，翠云哭的越是伤心。
一旁的苑妃皱起眉头来。
原本正思索着如何说服翠云，忽然瞧着她站起身来，铆足了劲儿冲着柱子撞过去。
“不要！”
苏清沅反应过来想要伸手去拦。
可还是晚了一步。
砰地一声巨响。
翠云就这么顶着脑袋，一把撞到了柱子上去，整个人往后栽倒，又是扑通一声倒下来。
暗红色的血迹从她的头上慢慢渗透而出。
苑妃和段嫣然都惊叫一声，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苏清沅赶紧上前去查看。
她伸出手指试了试翠云的鼻息，良久，眸子里暗沉了几分。
扭过头冲着苑妃二人摇头，苏清沅沉声道：“她大概是不想连累家人，所以用了寻死的法子。”
“怎么，怎么会这样……”
苑妃红着眼睛，被段嫣然搀扶着慢慢坐下来。
“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独自活下去吧。”
瞧着地上翠云的尸体，苏清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原以为都尉府就已经是腥风血雨的场所，可如今看来，比起皇宫，都尉府不过是小儿科。
想着，苏清沅深呼吸一口气，目光从那具尸体上移开。
只盼着，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和皇宫有什么牵连，更不要同皇室中人有什么渊源才好。
古代不比二十一世纪，能平安健康的活着，已是苏清沅心头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