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在最南边,冬天不会很冷,但是晚上温度依然不高,薛茵儿穿着礼服站在外边吹风,真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沈敬川快步走过去,眉头紧皱握住薛茵儿冰凉的手,语气不由得有些严厉,“站多久了?怎么不去车里等?”
薛茵儿笑意依旧,不想说实话,随意找了个借口,“我看灯笼好看,出来赏赏灯。”
明天就是除夕,会所旁边的老街内,挂了不少形状各异的红灯笼,晚上一起点亮,火树银花十分漂亮。
沈敬川望过去,提议道,“那我们过去走走?”
“不用了,人挺多的,被认出来就不好了。”薛茵儿想去不敢去。
沈敬川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环视一周,指着不远处一座拱桥说,“那我们去桥上,能看到老街的全景。”
桥上那边没有多少人,薛茵儿眼睛一亮,高兴地点头。
沈敬川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薛茵儿肩上,两人一起慢慢向小桥那边走去。
魏特助开车跟在后边,悄悄通知保镖把路拦起来,别让其他人进来,给那两位创造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
走着走着,离开老街平整的青石板路,前边小路上镶嵌着不少鹅卵石,薛茵儿看自己脚下的高跟鞋,有点犯难。
走是能走,就是走不稳,很大可能会崴脚。
沈敬川顿住,低声说,“我抱你过去。”
“不用,”薛茵儿下意识拒绝,她伸手抱住沈敬川的胳膊,仰起头笑着说,“沈爷陪我慢慢走过去吧。”
沈敬川今晚格外听话,薛茵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揽住薛茵儿的腰,陪她慢慢走过去。
薛茵儿靠在沈敬川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道,心中无比安宁。
来到港城短短几天,她经历了很多冲击,震惊惧怕,超出她的认知范围,茫然不知所措,但无论发生多少事,她从未想过离开沈敬川身边,这是她今晚站在凉风中想清楚的事。
对于未知的事,总会本能地惧怕联想,薛茵儿一开始为了自己,不想知道有关沈家、沈爷的秘密,怕一旦掉下去,这辈子都不能摆脱。
如今了解的事情越多,去除了恐惧的外衣,事实真相依旧残酷,但她同时知道了沈爷的实力,仰慕钦佩心疼,种种情绪一齐涌上来,让薛茵儿更加迷恋这个强大又让人心疼的男人。
此时两人站在桥头,低头看是流光溢彩的河水,远望是红灯高悬华彩夺目,薛茵儿偏偏哪里都不看,把手撑在护栏上,一动不动盯着沈敬川。
沈爷斜靠在护栏上,低头垂眸回视薛茵儿,“你说要赏灯,我脸上有灯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当然有啊,”薛茵儿凑近,认真地说,“在沈爷的眼睛里。”
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沈敬川承认自己被撩到了,他低头凑近,严肃地说,“你眼睛里也有。”
薛茵儿闻声轻笑,眨着魅惑的大眼睛,声音勾人,“有多少,沈爷替我数数。”
沈敬川伸手扶住薛茵儿的后脑,鼻尖蹭着鼻尖,目光交缠呼吸烫人,他哑着声音说,“我不会干白工,想让我替你数,必须先收一点报酬。”
薛茵儿用气音说,“我给。”
说罢,仰头吻住男人的唇,此时此刻她忘却了一切,忘掉他们是在外边可能会被拍,满心满眼只有沈敬川,只有这一个缠绵的热吻。
魏特助坐在车里,看得口干舌燥,他没话找话地问司机阿楠,“接吻真的那么有意思吗?吻了都快十分钟了。”
阿楠有女朋友,他看着可怜的单身狗魏特助,怜悯地说,“有啊,魏特助,快找个女朋友吧,你试试就知道了。”
薛茵儿恋恋不舍地放开沈敬川,又追着他轻吻了一下唇,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是不够不满足。
沈敬川同样如此,他紧紧抱住薛茵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声音压抑沙哑,“回车上吧,好不好。”
薛茵儿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她一边想笑一边心疼,她可不想让沈爷出丑,“好,沈爷抱着我回去吧。”
不仅快,还能遮掩一下。
沈敬川立刻打横抱起薛茵儿,快步向车上走去。
魏特助这只单身狗都看出了不对,立刻升起了挡板,下车给沈爷打开车门,期间一眼都没敢多看。
沈敬川的手就没离开过薛茵儿的腰,上车之后立刻将人抱到怀里继续吻。
西服外套掉了,披肩掉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他一口咬上去,痛得薛茵儿倒抽一口冷气。
车子在夜色中稳稳地行驶,阿楠生怕一个不稳,会让沈爷受伤,那他真的可以以死谢罪了。
到达沈家大宅,两人默契地下车,蹲在不远处守着,阿楠递给魏特助一根烟,魏特助没有拒绝,他现在好想交一个女朋友啊,明天回家就跟老妈说,把这件事安排上。
三根烟抽完,车门缓缓打开,薛小姐头发乱了,头上的钻石发箍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小声抱怨着,让沈爷给她去找。
沈爷好脾气地重回车内,摸索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找到发箍,拿出来给薛茵儿戴上。
戴得不好,卡住了薛茵儿的头发,薛茵儿生气地拍他的手臂,抢过来拿在自己手上,笑意盈盈地拽着沈敬川手向大宅内走去。
魏特助一直愣愣地瞧,阿楠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忍不住放声大笑。
薛茵儿走进大宅内,发现一晚上过去,大宅内装饰变了样子,客厅中央平时放绿植的地方,现在换了一棵金桔树,黄橙橙金灿灿的,上面还挂了很多小灯笼和红包,还有圆圆的金币。
薛茵儿直直地走过去,凑过去仔细瞧,回头问沈敬川,“这是真的金子吗?”
“是,红包里也有钱,过年图个好彩头,过完年会分给佣人们。”沈敬川走到她身后回答。
薛茵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伸手去摸红包,果然厚厚的一沓,不是空的。
薛茵儿感叹,“不愧是有钱人过年,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沈敬川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他握住薛茵儿的手,拽着她上楼,“那你跟我说说,你要怎么过年,我们习惯应该不一样。”
“那必然不一样,”薛茵儿追上沈爷,倒退着走,兴奋地说,“吃年夜饭,守岁,放烟花,睡觉。”
“嗯?家里没人给你发红包吗?”沈敬川问,过年发红包讨彩头,是港城新年习俗中最重要的事,其他什么都可以没有,唯有红包一定要发。
“小时候发,但是有一年,我舅妈和我妈妈因为红包内钱多少的问题吵架,差点把我外公气死,后来由他拍板说,不发,以后都不发了。”薛茵儿笑着模仿她外公,笑着笑着,笑容僵在脸上。
提起家庭往事,薛茵儿很难不伤感,去年过年时候她一个人在江城,那时候数着银行存款,开始畅想明年一定能回家过年,结果世事无常,她现在跟着沈爷回到了港城,真是让人唏嘘。
沈敬川知道提到了薛茵儿的伤心事,他抬手揽住薛茵儿的肩膀,狂妄地说,“别伤心,我今年给你一个大红包,把往前欠缺的一次性给你补回来。”
“真的,”薛茵儿眼睛一亮,调皮地笑着说,“沈爷,我们家也不是很穷,红包里的钱不少的。”
“你放心,数额一定让你满意。”沈敬川打开卧室门,将薛茵儿拽起来,“但是前提是,今晚你要让我满意。”
薛茵儿笑着逃跑,“过年了,大家都要放假,为什么我没有?”
不仅没有放假,还要加班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