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跑了好几条街，但远远地还是能看见有人跟着，我脚上这双不知道胖子在哪买的高跟鞋倒是□□，也没有什么开胶开线的迹象，就是穿得久了有点脚酸。
在一个报停前稍作休息，吴邪和胖子都直喘气，胖子就提议说要不咱们分头跑，吴邪一听连连摇头，说我们除了胖子都对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现在他们不敢对我们下手就是因为货在我们手里，分开后手上没货的人肯定遭殃。
他们俩正琢磨着怎么办，我和张起灵看见一辆车正往我们的方向开过来，正准备提醒吴邪和胖子的时候，就听见车喇叭一响，车窗摇下来，露出当初霍老太身后小姑娘的脸，她对我们做了个鬼脸，招呼我们上车。
“先上了再说。”吴邪道，我们立刻翻了栏杆到车门前，限坐五个人的车里挤了六个，显得很挤，我干脆就坐在了张起灵腿上，车门一关，车立刻就发动，那小姑娘对司机说：“回公主坟去大院。”
她说完后，胖子在边上就道：“妹子，咱可在风尖浪口上，能去远点的地方不？”
女孩子道：“放心，那地方，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进来。”说着看向吴邪，笑道：“吴邪哥哥，初次介绍，我叫霍秀秀，好久不见啦，你还是一样呆哦。”这时她注意到我和张起灵的姿势，好像有点惊讶，又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显得很活泼。
吴邪很奇怪：“你见过我？”
“当然，哎呀，难道你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
吴邪显得有些茫然，仔细地打量霍秀秀几眼，还是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说没印象。
“哎，算了。”霍秀秀嘟起嘴巴，“真是让人伤心。”
车开出去没多远，我忽然就从后视镜里看见有车朝这边冲过来，而我们挤在车里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空间。张起灵脸色一变，瞬间把我摁进怀里，然后几乎就是下一秒，忽然一声巨响，车子剧震，紧接着胖子那边的玻璃就炸了，然后又是一震，车往前弹了几下，我被张起灵护着才没被浇一头玻璃碴。
“我x，怎么开的车？”胖子的脸上从下巴到嘴角被玻璃崩了一道小口子，只破了皮但是也够他疼的了。
这时撞向我们的车上下来了七八个人，每个人的手上还都提着钢管，来者不善，胖子一下子就认出那是琉璃孙的人。
“我靠，动作真快。”胖子指着人群后头看着的琉璃孙，“看来这拍卖会还没结束，还有人想出价。”
说着他就拍着驾驶员座大吼：“车还能开吗？”
车轰鸣一声，但也不知道撞到了哪，冲出去几米后一下子撞到了边上的隔离带，一下子引擎盖都翘起来了。那些人一看这动静，全都追上来。我啧了一声，抬脚踹开车门弹出去就给最前面的人来了个直拳击腹，直接把他隔夜饭都给打喷出来。
我当头撂倒一个人后，张起灵和胖子吴邪也都从车上下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而琉璃孙的人还在往这边赶过来，如果这样拖下去除了我和张起灵谁都讨不了好。霍秀秀倒是十分镇定，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搬救兵。
扯过差点让人一闷棍敲背上的吴邪，我就听见胖子一边抡着夺来的两根钢管跟打鼓似的乱敲一边喊：“擒贼先擒王！小哥！小奥！你们俩离得近的杀过去！乱军之中取上将人头！”
他这话刚一喊完，那边独自一人包围了好几个打手的张起灵就夹起一根钢管，直接一甩手腕，钢管就从半空中飞出去，直接击中四十米开外的琉璃孙。
琉璃孙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看见老板一下子撅过去的时候就非常慌乱，扶着琉璃孙吼了几声，一分钟之内全都散干净了，只留下一些围观群众和我们，还有那些报废的车跟钢管，甚至地上还有几只掉了的鞋和呕吐物。
胖子额头上有些破皮，不过出血量不多，并不严重。他脱了仅剩的衬衫擦了擦脸上的血，身上有几道钢管砸出来的淤青，“我们也不能待在这儿，丫头，问问你家马夫车还能开吗？不开我们得拦的士，这儿看的人里，肯定还有不少琉璃张，琉璃赵。”
“能开是能开，不过肯定会被交警拦下来。”司机也挂了些彩，眼角都破了。
霍秀秀这时也打完了电话，对司机道：“小黎，你在这里处理车。”然后看向我们：“跟我来。”
紧接着我们就跟着她冲出围观人群，那些人纷纷让出过道来，零零散散还跟上来好几个，连掩饰都不做的那种。
拐进另一条路上，又有一辆红旗车停在路边，不过这次前后还都停了一辆，应该是保镖之类的。
上了车，胖子就道：“丫头，怎么不早找开道的。”
“我没想到他这么猴急，连一点看看形势的欲/望都没有。”霍秀秀好像这时才有些后怕起来，轻微的发抖，但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克制了。她抽出一打纸递给胖子：“我和奶奶也不可能随时带着一队兵出来。”
“琉璃孙认识你奶奶？”胖子趁机打听消息。
车子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进了一处神秘的大院小区内，里面竟显得有些幽深，小区里停着不少红旗车，最里面竟然还有几幢四合院，霍秀秀先带我们到了社区卫生院里处理伤口。我和张起灵自然是没有受伤，吴邪和胖子身上的淤青涂了药，胖子头上还贴了块膏药。
在小区里一直走到胡同尽头，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入眼就是一片大院，霍仙姑正在那喝茶，见我们一进来就问霍秀秀有没有受伤。
霍秀秀把经过给她说了一遍，霍仙姑这才看向我们：“还好我们家秀秀没受伤，否则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说着让我们坐下。
吴邪呵呵一笑：“这一次坐了总不会再点我的灯了吧？”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霍老太同一招不玩两次，而且说什么是什么，反正也用不着我来收拾你们，找你们来，是我愿赌服输，免得你们败了我的名声，趁你们脑袋还在脖子上我把我们的事了了。”
吴邪见她也不想和我们有什么来往，就单刀直入地问她：“那您愿意告诉我们了？”
“你们不就想知道为啥我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们那张样式雷吗？”老太婆站起来，做了一个随她去的样子，然后道，“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我必不会说，不过你也是老九门的后人，不算外人，不过，其他三位请留在门外。”
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会意地点点头，就坐在外面小歇，而吴邪跟着霍仙姑往边厢去。
我正坐在板凳上歇脚，高跟鞋穿久了真不好受，更何况我和穿着它打架狂奔，不过话说回来这鞋质量还真是没话说，有够皮实的。
张起灵看向我，我对他摇了摇头，胖子搞不懂我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就去研究院里种的兰花。这时霍秀秀蹭过来，带着一脸笑地看向我，而我疑惑地看着她。
“姐，你今天在新月饭店使的那招，就是摁住肩膀踢人然后把他抡出去的那个，看起来好帅啊！能教教我吗？”她眨巴着眼睛，笑得可甜可甜。
我一时间都被她问愣了，胖子正无聊，听见霍秀秀的话后乐了，就开始和她扯皮：“我说丫头啊，你这可就问错话了，人家那独家绝技怎么能随便传给外人呢。而且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不能抬起来几块砖都是个问题，学了也用不起来。”
……哪门子的独家绝技，只要力气大灵活度够都能做到好吗，而且我只是顺着情况和肌肉记忆直接这么做了，要是让张起灵来他肯定也能做到，不过在此之前他肯定还有其他解决方案就是了。
我十分无语，并不想理会满嘴跑火车的胖子，但也知道他是在转移霍秀秀的注意力，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小姑娘见状有些失望，又转而开始说一些其他的。
这个时候我又一次不得不感叹女性之间的奇妙情感，等待霍仙姑和吴邪的这小半天里，我断断续续地和她聊了几句，这小姑娘的话题变化也很快，从护肤品到今天的发型又到旁边的张起灵身上。她悄咪咪地问我们是不是一对，声音虽然已经压的很低了，但我清楚没离几步远的张起灵肯定也听得到，我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之前在车上她也发现了端详，于是就点头。
霍秀秀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我和张起灵：“那可真好啊。”语气有些艳羡。
我歪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天色也有些昏暗了，吴邪和霍仙姑终于走出来，不过相比于吴邪轻松了些的神色，霍仙姑就显得有些凝重了。
他们不知道往哪边走，吴邪对院子里的我们打个呼哨，示意我们跟过去，我们对视一眼，都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