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辞蜷缩着身体躺在草垛上,想着想着,就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啪!”
一阵开门声将她惊醒。
恍若惊弓之鸟,她立刻想要站起来,但是无比沉重的脑袋像秤砣一样拽得她往下倒,她手赶紧扶地,才堪堪坐在地上,没有摔倒。
醒来两秒后,脑中的昏沉感才开始排山倒海地涌上来,让她的视线都模糊起来。
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昨日淋了雨,就着这件衣服睡下,今早一摸还是湿的,贴在身上像冰块一样,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看样子,她是得了风寒了。
然而现在顾不得身体上的病痛,她谨慎地站了起来,看着这两个走进来的男人。
这两个来抱柴火的人也没料到柴房里会有一个女人,其中一个冲夕辞大喝一声:“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夕辞害怕极了,她想说自己现在就走,但是张了张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便闭了口,低下头从他们身边绕过,模样瑟缩,小步快走,出了门口。
那两个侍卫一开始没想起什么,但见夕辞不会说话,便知道她是谁了。
一想到相府之女现已是丧家之狗,长得如此美丽,还不会说话,正好他们来京忙碌,多日没碰过女人了,于是一瞬间邪心顿生。
夕辞踏出柴房门,刚轻叹口气,准备另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肩上一只手搭了过来。
她回过头,又是那两个人。
“唉,小娘子,别这么着急走嘛,”那男的看她的眼神变得色眯眯,“刚才我们哥俩进来打扰你睡觉是我们不对,呐,你回来,现在我们哥俩陪你一起睡好不好啊?”
夕辞一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急拍掉那只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往前逃去一步,另一只手直接拽上她的胳膊,话语又凶狠又油腻:“快点进来,让爷陪你享受享受,保证把你伺候舒服……”
他们把夕辞往柴房里拽,夕辞想要挣脱,可是她一个弱女子,现在还生着病,身上都无半分力气,哪里抵得过他们。
但是她对他们的举止害怕极了,嘴上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嘶哑且短促的叫声,她不停的“啊、啊、啊!”来表示自己的惶恐与不愿,尽管那声音那样难听,像乌鸦的叫声。
李壹起初听到还真的以为是乌鸦在叫,之后发觉不对劲时,便向声源处走去一看,见夕辞已经被两个侍卫快拖进柴房里,而那叫声就是她嘴里发出的时,他立刻冲那两个侍卫大喊一声:“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那两个侍卫一见竟是自己的头儿过来了,惊慌得瞬间撒开了手,在原地站得笔直:“将军!”
夕辞没了禁锢后,慌张得直向李壹跑去,躲在了他的身后。
她知道这个男人,若不是他,她当时也会死在牢狱里。虽然他是谢凛的人,但是现在在这里,他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了。
李壹在她跑过来时看了她一眼,她双唇惨白,脸上也没有半分气色,那最容易惹人怜爱的眼睛里泪水涟涟,看上去楚楚动人。
不用想就知道刚才这两个畜生要做些什么,于是他更为严厉地大喝一声:“我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个侍卫不甘心地回道:“将军,是这个小娘子自己撞过来的,再说,她要不是殿下松口或许早就死了,给我们兄弟玩一下又怎么了,指不定也活不到离开这里的日子。”
“住口!”李壹严厉道,“此乃宁相遗女,不管她现在怎么样,都不是你们这群畜生可以染指的——”
“宁相遗女?”
李壹话音未落,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脚步声渐近。
几个人看过去,只见谢凛步态纡徐地走过来,朝着李壹微挑剑眉,“这是谁说的?”
见广靖王过来,李壹的气势立刻消失全无,他微弯腰,朝他作了个揖:“殿下。”
夕辞看到他前来,心中害怕又憎恶,她捏紧了拳头,低下头去。
谢凛站定在李壹和夕辞面前,声音朗朗,不尽人情:“丧家犬就是丧家犬,不管曾经身份多高贵,如今家族覆灭,也就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他顿了下,忽而轻笑了声,“一条狗而已,我的侍卫们怎么不能玩弄一下?”
此话一出,站在远处那两个侍卫皆两眼放光,倒是李壹的脸色无比难看,却只字未说。
谢凛将目光移到了一直低着头,衣衫脏破的女人身上,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宁夕辞,我说的话听懂了吗?你只是不能说话,并不是听不到声吧?”
夕辞握紧拳头,一动未动。
怎能听不懂?他说她是狗,要将她给那两个男人玩弄。他就是个天生的恶魔,看别人受虐来使自己愉悦!
“宁夕辞,抬起头来。”头顶上传来不容置喙的命令。
夕辞明白自己现在不能死,所以,在逃离之前,乖乖照他的话做,才是唯一的出路。
她强忍心中的屈辱与愤怒,缓缓抬起头来,直视那一双狭长却无情的眼睛。
她的眼中隐隐起雾,刚止住的眼泪又盈在眼眶,泫然落下,可她偏要紧紧憋住,不想在这种暴君面前示弱。
脑袋昏沉得厉害,可是眼下又无法立即脱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四目对视,谢凛分明看清了这女人眼中的仇恨与忍耐。
移开目光,他对不远处那两个侍卫道:“你们两个,过来。”
李壹尽管心里惶恐,但是见谢凛让他们两个过来,以为他真的要把宁夕辞给这两个畜生,于是立刻下跪抱拳:“殿下,宁姑娘体弱,还请饶她一命!”
正在这一刹那,宁夕辞再也架不住,身体直挺挺向前倒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