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顿时奇怪地问：“怎么了？”
轩辕宸摇摇头：“唔，这间酒楼，应该也算是……在我的名下吧。”
他说得模棱两可，慕容汐心中一动，忽然抬头看了程倾颜一眼。
程倾颜正好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慕容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几个月之前，关于轩辕宸早年的经历，程倾颜跟她说过的那番话。
看来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他的隐私。
慕容汐便体贴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深藏心底、不愿与人分享的秘密，就如她自己，不也是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自己的重生之事吗？
若是轩辕宸愿意的话，总有一天，他会主动说的。
现在，应该还不到时候吧。
她再次转了话题：“现在我们看见了状元榜眼探花，也不知道别人考得怎么样，夏轩迟呢，他的名次还好吗？”
轩辕宸一下子笑出声：“真是稀奇，他居然长进了，当真考进了二甲！”
二甲？！
慕容汐诧异地跟程倾颜对视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的惊奇。
一甲三人，二甲八十人，就算是二甲最后一名，也是排名八十三。
夏轩迟这可真是出息了啊！
“英王妃一定很开心。”
她想了一下，笑道。
“岂止，整个夏家的人应该都高兴疯了。”
程倾颜补充。
慕容汐又想起件事：“那，姚沛呢？”
作为第二次科考的三十几名，姚沛自然也在参加殿试的三百名学子之中。
轩辕宸伸出手，比了四个手指。
第四名，那岂不就是二甲第一，传胪？
略有些可惜，差一点就高中探花了。
——相府中，丞相夫人也刚刚说了这么一句。
姚栩英却是摇头：“要依我说，沛儿没中一甲，倒是好事。”
盯着一甲的人太多了，他本人已是官居一品，若是亲孙子再中个探花，那上赶着来结亲的权贵，还不知道要有多少。
再进一步说，作为姚沛的妹妹，姚溪的亲事也会马上变得炙手可热。
而觊觎姚溪的人当中，最为可怕的，无疑就是太子了。
以皇后和太子的个性，会轻易放过这门好亲事吗？
必然不会。
所以即使是中了第四名，姚栩英仍然觉得不够保险。
“还是太高了。”
他叹了口气。
丞相夫人不甚同意地看着他道：“你也不能光考虑这些，沛儿学问那么好，凭什么不能拿探花？”
姚栩英苦笑：“这世上的事，若是能这么简单，倒也好了。不过——罢了，总归也该让他高兴高兴。”
“我看他也不怎么高兴，这不是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了，叫他也不出来。”
丞相夫人摇头叹息，担忧地往姚沛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姚沛的心情现在确实算不上有多好。
虽是一贯秉持着君子克己的谦逊作风，却并不代表他没有野心。
相反，他心中的蓝图一向很大。
生在高门，于他而言，最庆幸的就是无论抱有什么样的志向，总归是有希望实现的。
坦白说，若是没有萧成武，他自认亦有实力争一争状元。
但现实却是，状元固然不是他，然而他竟连一甲都没能争上。
第四名这样的名次，对别人而言，或许是幸事。
可他，不甘心啊！
看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色，姚沛怔然半晌，摇头苦笑一声，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
只有在这样远离人群的时候，他才敢这般放肆地展现自我吧……
忽然，外面传来清脆的一声：“姚公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