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秀看着姜宸渊的脸上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心情更加低落了。
“在你们这些有皇权的人眼中，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的人命都不算什么？”
苏锦秀原本以为姜宸渊就算不生气。
但是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你希望我怎么想，为了一个宫女生气么？那么静妃仅仅是不想自己死，就找来嫂子将毒换到我母妃药中，
让我母妃做替死鬼，你觉得怎么样呢？”
姜宸渊语气低沉，但是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因为苏锦秀的话而将气撒到苏锦秀的身上。
姜宸渊的话，也让苏锦秀一愣。
“从她们迈进皇宫那一刻开始，下一刻是死是活，都是没办法预料的。”
姜宸渊放下手上的筷子，目光也已经停留在苏锦秀的身上说道。
“我知道，但是......”
苏锦秀觉得姜宸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自己但是后面的话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对不起。”
苏锦秀现在似乎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也不是你的错。”
姜宸渊也知道这段时间的事情实在摞到一起实在太多。
大家的心里都很难过，但是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也太重了一些。
“王爷会放过她么？”
苏锦秀也才刚刚拿起筷子，听到苏锦秀的话手上的动作听了下来。
“我不知道。”
姜宸渊现在还没有办法给苏锦秀一个百分之百确认的答案。
“为什么是不知道？”
苏锦秀觉得不论怎么样不应该是姜宸渊的想法，现在怎么会是不知道呢。
“你知道宫女暗杀嫔妃是什么罪过么？”
姜宸渊叹了一口气看向苏锦秀说到。
苏锦秀摇了摇头，自己只知道刘嫂子的行为并不是主观想法，只是迫于无奈的做法。
“不仅仅是宫女会有性命之忧，就连她的家人也都不会放过。”
姜宸渊虽然也不愿意放过刘嫂子，但是看在苏锦秀的面子上，自己也可以既往不咎。
“她是现在还活着，能够说出真相的唯一一个人了，但是当她面对皇上，我也不能确认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姜宸渊说着，似乎他也不想看到苏锦秀逐渐变得失望的表情。
但是宫中的规矩就是规矩，实在不会因为刘嫂子和姜宸渊，或者说和苏锦秀熟识就有所改变。
“所以她还是会偿命？”
苏锦秀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事情只有一件。
姜宸渊已经将刘家人除了嫂子以外的人都放了出来，这样的事就不会再影响到他们了。
可是当初姜宸渊还是和刘大哥说过嫂子会没事。
“我不会用她的命换你的正室位置。”
姜宸渊似乎对苏锦秀所有的心里想法都摸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苏锦秀觉得自己表现的没那么明显，姜宸渊怎么会看的出来。
“你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姜宸渊语气似乎比之前更为低沉。
房间之中的气氛也逐渐凝结了起来。
晚饭过后，苏锦秀坐在桌边看着自己完全捋不通的书，等着姜宸渊回来。
平儿更是已经帮苏锦秀填过两次油灯里的油了。
“夫人，时辰不早了，您还不休息么？”
平儿看的出来，苏锦秀虽然识字，但是面对姜宸渊这些书还是没办法读通顺的。
“我只是在想，大牛会不会受影响。”
苏锦秀知道以大牛现在的身份，依旧和刘嫂子分不开。
就算是童生考上了，一步步的向上考，总会有一天他身份的事情会被揭穿。
“大牛现在已经彻底和刘家没有关系了。”
平儿说的话，让苏锦秀十分不理解，大牛的户籍依旧和刘家人在一起。
就算现在刘家人对他绝口不提，甚至就当做没有他这个孩子。
大牛依旧还是刘家人，依旧和刘嫂子有直接关系。
“夫人，奴婢可以告诉您，但是您千万别动气。”
平儿似乎已经可以知道苏锦秀知道事实之后，一定会生气一样。
“也别去找王爷，王爷不允许奴婢将这件事告诉您的。”
平儿说完静静的看着苏锦秀，只等她同意才会说出来一样。
“好，我保证。”
苏锦秀知道姜宸渊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很多事情。
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苏锦秀很清楚姜宸渊就算是看着自己，也不会害了大牛。
“那您稍等。”
平儿说着便已经出去了。
苏锦秀看着平儿出去却完全不知道她这是去拿什么东西了。
苏锦秀瞪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平儿回来。
将手中耳朵书放在一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已经开始感觉到困倦。
“夫人？”
在苏锦秀就要睡着的时候，平儿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
苏锦秀在平儿手上接过信封，打开就看到了里面字据上写着卖身契三个字。
“这是什么？”
但苏锦秀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差不多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将大牛的户籍从村子里起了出来，拟草了卖身契，现在大牛是王府的下人，
已经和刘家再无关系，就算是到时候王爷真的保不住刘家人，也不会殃及到大牛。”
“这是大牛签的？”
苏锦秀看着卖身契最后面按上的红色指印问道。
“是。”
平儿看着苏锦秀看上去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一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苏锦秀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牛现在越发的和府中的小厮一模一样。
就连自己说会送他去考童生也那般惊讶。
“夫人，您别生气，这是唯一最快可以绝对保下大牛的办法了。”
平儿看到苏锦秀的沉默连忙解释道。
“而且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卖身成奴，也是需要家里人同意的。”
平儿解释着生怕苏锦秀沉默之后，自己面对的是她更大的愤怒一般。
“我没有生气。”
苏锦秀原本确实有些生气的，毕竟卖身契这种东西有时候是要跟一辈子的。
但是听到平儿后面说的话，苏锦秀知道自己也没办法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