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已经试过了，他的毒对这里的任何活物都不生效，然而如果交给沈殇就有用，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被针对了！
巨蟒张开大口，将他带入湖底，头虽然会浮水，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尤其那滴着口涎的毒牙以及腥气十足的口腔。
冰冷的湖水漫过口鼻，带来恐怖的窒息感，就连挣扎都不会了，身体下意识地抽搐。
就在以为马上要被溺死时，巨蛇带他浮出水面，才刚刚喘了口气，巨蛇便再度带着人沉入水底……
如此往复了几十次，头已是涕泪横流，再不见之前的嚣张猥琐模样，奴性十足地哭着不敢了不敢了。
丹儿要的就是这句话。
巨蟒嫌弃地将这不能吃的食物丢在地上，讨好地游到丹儿身边，想要蹭她又不敢，只好把脑袋伸到手边。
丹儿顺势拍了拍，它便人性化地眯起眼睛，显得有几分人性化。
“听话就好，我喜欢听话的人，我说过的吧，你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能教谢沉芳多久，你的价值，得你自己创造，明白么？”
之前头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
终于彻底死了逃走与报复的心，老老实实留了下来，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交给了沈殇。
而沈殇得到玲珑的许可，将自己学到的所有东西都在头身上做了实验。
头总算是尝到了那些被自己做实验的人的痛苦折磨，然而在这无情的姐弟俩眼中，他只是个学习用的道具，不被任何人尊重。
沈殇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资质极佳，头教了三年，就把自己和师父几十年来的心血结晶教完了。
三年内对丹儿的畏惧直线上升，已经到了她轻飘飘瞥过来一个眼神就匍匐在地的地步。
而这三年内，沈殇也长高了好些，十来岁的他看起来还略带稚气，但一双眼睛深不可测。
不过比头聪明多了，教的他全都学会了不说，还能举一反三，反正头拿来做实验怎么都不会死，那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与丹儿得到的记忆中比，头没有沈殇这样的毅力，在炼制他时，理论与技术都不够成熟，走了许多弯路。
沈殇可以说是将人世间能承受的疼痛都承受了一遍，即便如此，仍是咬着牙没有死。
而因为他顽强的生命力，头越发对他产生兴趣，认为会是第一个集“药人”与“毒人”为一体的宝贝！
沈殇就这样偷师到了头的所有知识，然后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将人给杀了。
再看现在，头没能受得住沈殇的实验，无比凄惨地死掉了。
已经荣升为宠物的巨蟒看准机会，一口将头吞下，它早知道这个人不能吃，但现在已经死了，就可以吃了吧？
沈殇看着巨蟒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冷冷的。
“你就不怕把自己毒死。”
巨蟒嘶嘶两声，又顺着台阶游了下去。它本身便是剧毒之物，怎么会怕这个，沈殇这几年学习，没少提取它的毒液呢！
头的死对沈殇而言毫无意义，于丹儿也是，她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就再也没问过。
本来留着头的命就是为了教沈殇自保的本事的，现在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过在这地方住了三年，也该出去了。
沈殇得知丹儿想出去，心里忽然一紧，难掩期待与紧张地问。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吗？”
“这里已经玩腻了，想换个地方。”
他便很是失落。
他舍不得这里，倒不是恋旧，而是贪念与丹儿两人的时光，没有别人，没有饥饿与寒冷，只有两人相依为命的温暖与幸福。
然而丹儿想要出去，沈殇便什么也没说，反正她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永远不会跟她分开。
虽然很讨厌见到其他人，可如果有她一起的话，就无所谓了。
两人也没收拾什么东西，轻装简从地离开了。
巨蟒很想跟着一起，然而体积太大，怕不是一露面就要被人类举着火把给烧死，看着丹儿跟沈殇逐渐远去的背影，它委屈地嘶嘶两声，如同留守儿童。
从前那个村庄已经荡然无存，村子里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丹儿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殇的头。
“对不起，终结了你屠村的机会。”
谢沉芳默默地让她摸着头，享受着这种亲昵。
姐姐已经是明眸皓齿的少女模样了，自己却还是比她矮近一个头，模样也稚气得很，要怎样才能快点长大呢？
这个问题，沈殇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他跟着头学了很多东西，却想不出有什么药物能让自己变成成熟的大人。
很迫切地想要长大。
至于长大后要做什么，为什么想要长大，没有想过，只知道自己心底渴望如此。
也许长大了，就能得到答案吧。
无论丹儿想要去哪里沈殇都不在意，反正他不会离开她身边。
于是一路南下，直到山明水秀美人辈出的苏城，这里常年气候温润，景色秀丽宜人，是无数文人墨客歌颂的地方。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苏城是个不夜城，即便天色将晚，也仍旧人烟繁华，笑语欢声。
一个身着朱红色锦袍蓄了一把美髯的中年男子身边跟随了一个白面无须的男人与高大强壮的青年。
三人一行，走走停停，时而在摊子上驻足，时而围观杂耍，在美人辈出的苏城并不显眼。
他们逛了一会儿，迎面便碰上了另外几个人，中年青年皆有，见了便恭敬地拱手行礼。
中年男子摆摆手，便作一行走，进了一家酒楼，估摸是要品尝这儿最著名的醉鱼与杏花酿。
只是一进去，迎面便碰上一对少年少女。
按说他们到了苏城这样久，是什么样的美人俊才都见过了，可看到这两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
上苍是有多么厚爱他们，才给予了这样一番出尘绝世的相貌！
都说仙人之姿，可谁也不曾见过仙人，不知道那仙人应该是何等模样，
可见了这二人，却觉得“仙人”二字都不足以赞美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