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个月第几拨了？”
凌之则站在凌家已经修葺一新的自己的卧室里，面朝着外面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坪。
他的身边，站着凌家的管家，管家说：“第4拨了。”
“呵，我的眠眠，还真是锲而不舍呀。”凌之则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英俊的脸上露出丝丝温柔的笑，“可惜，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分明是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管家不敢吱声。
片刻后，凌之则说：“他们现在去哪里了？”
“秋山。”
“秋山？”凌之则重复着这两个字，难得的露出略带疑惑的表情，“秋山有谁在那里？去查一下。”
没过多久，周凤岐的名字出现在了凌之则的耳边。
他听着这个名字，轻轻地啧了一声，“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个普通人啊，他有什么能力吗？”
“未知，只知道苏大小姐出事当晚，封爻带着人直接去了秋山。”
凌之则哦了一声，刻意拖长的尾音表示他对这个叫周凤岐的人十分感兴趣。
“苏眠死了，封爻想必也是悲痛欲绝。”凌之则淡声说道：“人啊，在悲伤的时候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我就去秋山送送我的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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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被放在丹室靠南墙的那张矮塌上。
塌上铺着一条水蓝色的绸缎材质的床单。
苏眠的长发散在枕边，脸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
封爻和苏尘并肩站在床边，低头沉默地看着这个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的少女。
于他们而言，苏眠是至爱至亲之人。
周凤岐翩翩走近，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使他与这间屋子十分的相衬。
相反地，封爻和苏尘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封爻，你可想好了？”周凤岐问。
封爻看着苏眠，点点头，“想好了。”
周凤岐似乎皱了一下眉，“你呀，两世都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几乎唇语，所以封爻没有听到。
此时苏尘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救我妹妹？”
周凤岐看了眼苏尘，突然笑了笑，“这东西我问他要了几百年，他都不肯给，你说，会是什么样的代价？”
先前太混乱了，苏尘都没有注意到几百年这个量词。
直到现在，他才惊觉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
他一脸惊讶地看向封爻，见后者已经蹲在塌边，轻轻牵住了苏眠的手。
“别怕，眠眠，你很快就能睁开眼睛了。”
明明是很平淡地一句话，苏尘听了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周凤岐说：“若要救苏眠，需要他身上的永生之力，这种东西听着很玄，实际上也确实很玄，你大概不能理解，但也不需要你理解，你只要知道，仅此一事，封爻会跟苏眠一起活到老，活到死。”
苏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看来，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代价。
试问有几个人愿意将自己的永生之力拱手相让？
恐怕没有吧。
周凤岐一手按在封爻的肩上，“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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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知道自己死了。
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慢慢变冷的那种感觉。
更能感知封爻将她抱在怀里的温暖。
可惜，她无法睁开眼睛，更开不了口说话。
她隐隐感觉到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在山谷里休息，甚至能听到虫鸣和鸟叫。
但这只是感觉，因为她无法睁眼，也无法说话。
直到她进入一团迷雾。
雾是黑色的，将她的眼睛也染成了黑色。
走出那一团迷雾花了很长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眠发现自己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
她看了很久，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前世大哥和叶童被发现的那条河岸。
夜幕已经降临。
河水拍打着水岸。
苏眠站在岸边，看见几辆车急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