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口口声声说此案与他无关，不知夫人可曾听过他此前的说法，在夫人未醒来之时，他已经认罪了，是他杀的你女儿苏婉，难道夫人还想包庇情人不成？”
莫小指突然开口。
惊呆了屋里一众人，只有夜冥，目光平静地看着，只是心底却在好笑，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也就胡说八道在行。
这可还是当着两个当事人呢？这么一炸就能炸出来？除非是脑子坏了，但莫小指的此意却并不在此。
苏夫人一急，刚要开口辩解。
她身旁被抓的那人却是忍不住了，抬手拦住她。
“我什么都没说，别听她胡言。”
莫小指轻笑，她还就不信了，他会一直不说话。
苏夫人微愣，当即就明白自己这是关心则乱，还有不打自找的嫌疑。
“胡言？苏夫人一醒来就护着你，生怕你说错什么似的，难道先生对苏婉的死，一点儿也不知情吗？”
莫小指忽然觉得这关系有点乱。
若真如自己所想，这两位是暧昧不清的关系，那苏婉呢？这个男人和苏婉又是什么关系？
莫小指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很有道理，都纷纷看向苏夫人和来历不明的男人。
闻言，只见那男人的脸色一变，但依旧镇定冷漠，看的人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苏夫人却是满脸泪痕，止都止不住。
“我知道，我认识他。”
突然，门口有个人大步走来，待人走进一看，不就是苏榭苏老爷吗？只是此刻脸色黑的吓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
一种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着。
莫小指想，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对的。
“苏老爷，你怎么会来这儿？”
县太爷有些发懵。
顿时苏榭朝着县太爷行了一个礼。
转向苏夫人和那男人，苏夫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闪躲苏榭的眼神，看都不敢看他。
看到这里，他们的关系，真的不言而喻了。
“此人名叫吴卓，二十年前是我夫人娘家的看门护卫。”
苏夫人原名吴柳青，书香世家，门第显赫，经常与达官贵人来往，苏榭虽有钱，但只是一介商人，根本配不上这样的大小姐。
若不是吴卓，苏榭可能这辈子都娶不到吴柳青。
苏夫人年轻时才华横溢，很多达官贵人上门提亲，可她却与吴卓暗生情愫，甚至最后还...还以身相许了。
被吴家老爷发现后，便将吴卓赶了出去，断了二人联系，那时苏榭对苏夫人用情至深，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便娶了她为妻。
这段往事，苏榭不想提，即便到现在，他仍旧想维护他夫人的名声。
“看门护卫？”
县太爷困惑，那就是吴家的人了，吴家距离这里不远，但是那种大家族，也不是他七品小县令能高攀的。
“老爷。”
苏夫人微诧，万万没想到苏榭会这么说，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没什么恨意。
“吴卓，二十年前你就与吴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与我夫人也是。”
苏榭愤怒交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是万万没想到，夫人三更半夜的出门，是去找他。
但是事情却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尽管莫小指觉得继续说下去，是惨剧。
“苏老爷，现在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位吴卓，与苏小姐的死脱不了干系，还请苏老爷具体说说你们与这位吴卓，吴先生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也许，吴卓就是回来报复的。
莫小指不太敢往后想，这可比电视剧什么的精彩多了。
精彩的让人不太敢直视。
“你...你说什么？”
苏榭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是看到吴卓了，却是没看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看来，就是以为自己夫人去见老情人了。
当下，陆师爷很有耐心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只见苏榭脸色发白，一脸不可置信。
好半响以后，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夫人。
“夫人，你...你真的知道这一切，并且...还帮他顶罪？”
苏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苏夫人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那可是我们的女儿，亲生女儿，难道她的生死，都没有眼前这个人重要吗？”
她可以对他无情一些，可是对待女儿，她竟也如此。
苏榭气的双眼充血，只觉得胸口一口闷气发不出来，一脸通红。
可是面对如此质问，苏夫人又能说点什么呢？
“禽兽，我杀了你。”
苏榭气急，像是发了疯似的，一把夺过旁边捕快手里的刀，一刀朝着砍下去。
苏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人推倒，自己挡在前面。
还好王束清眼疾手快，否则苏夫人只怕是要脑袋开花了。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女儿，也对不起吴卓，我才是该死的那个，你杀了我吧。”
苏夫人一边痛苦的流着眼泪，一边说道。
现在的剧情是，苏夫人的老情人来到了君安县，为了报复，杀了苏夫人的女儿，现在苏夫人为了保全老情人，甘愿受死。
那苏榭呢？他又被置于何地？
莫小指忽然觉得，这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可是...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莫小指虽觉得残忍，但总归是要说下去的。
“苏夫人，你在院子里看到的男人，就是这位先生吧？”
她觉得可笑，若是有电视剧编成这样，她甚至觉得脑残，可是在她现在生活的现实世界里，就是这么发生了。
众人又是一愣，沉浸在剧情中有些回不过神。
除了夜冥一直冷眼旁观以外，最先反应过来的陆师爷和王束清，满目震惊。
陆师爷的胡子更是直接颤抖起来。
“你...你是说，吴卓和苏婉...苏婉肚子里的孩子，是吴卓的？”
他吓得口齿都不太清楚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伸，好想痴傻了似的。
只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吴卓，脸色顿时都难看起来，而苏夫人更是全身颤抖着。
好半响，大堂上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你...”
只看到苏榭瞳孔放大，捂住自己心脏，下一秒就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莫小指暗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心跳声还是很平稳，也许...她是真的过于冷血了。
“婉儿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我的，但是我绝没有杀她。”
静默了好久好久，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以后。
吴卓忽然开口说道。
苏夫人身体轻颤，通红的眼睛盯着他。
连她都不相信，女儿不是他杀的。
之后，半宿的时间，在场的人就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概括来说便是当年，吴卓被赶出吴家时，他曾偷偷带着苏夫人要私奔，可是那个时候苏夫人不懂事，胆子小，没去过外面，临阵脱逃，便没与他一道出去，之后苏夫人就后悔了，然后吴卓便一直恨着她。
后来，在外奔波多年，来到君安县，无意中得知苏夫人在此，便起了报复之心。
占了苏婉的便宜，还让她有了身孕，渐渐的，吴卓竟喜欢上了苏婉，预带着苏婉私奔。
可这一切都被苏夫人发现了，她伤痛欲绝，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与当年心爱之人在一起，在得知她更是怀有身孕时，一度气的晕倒。
后来，为了避免这种惨剧发生，她甚至涉及要杀了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已决了这两人勾搭在一起的念头。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等她去阁楼时，看到的是女儿的尸体，并且还在屋里捡到了吴卓的东西。
那一刻她真的绝望，不知所措。
甚至想过立刻去报官抓吴卓，但这么多年，她对他仍旧有感情，并且心怀愧疚。
最后不仅没报，还隐瞒了一切，以外事情会这么过去。
但不想，还是被翻出来了。
前半宿在听故事，后半宿好多人都一直在发呆，总觉得这就是做了一场可笑的梦。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竟也有这样的母亲，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儿死不瞑目，还想毒杀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到最后，似乎吴卓杀没杀苏婉已经不重要了，这两人勾结，做出如此有违常理的事情，早该糟了报应。
尽管吴卓一直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去的时候，吴婉已经死了。
可此刻却没人理会那么多，左右他都是杀人犯，先关押了再说。
至于苏夫人，一夜过去后老了很多，连走出府衙的力气都没有，看她那模样，只怕也是大限将至了。
最可怜的莫过于苏榭，这个一开始莫小指还很反感的暴发户。
有一颗真心，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他又有什么错呢？
天刚蒙蒙亮时，莫小指和莫琉璃还有夜冥走出了府衙。
看着已经陆陆续续在摆摊的人，莫小指忽然就不想走了。
“琉璃，你觉得，吴卓是不是凶手？”
她突然醒悟，是啊，吴卓到最后也没承认他杀了苏婉，而且他不是已经想带着苏婉私奔了吗？
“管他是不是，这样的人都该死。”
莫琉璃恶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