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唯有怀中的一把匕首，是五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苏坐在嘉禾尸体旁边，突然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些记忆。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梅琳娜轻叹一声后，化为光点消散。而菈妮则是面色茫然。
“苏…”
“怎么？怀疑人生了？”苏的声音微微发抖，可惜没有任何人察觉。
菈妮低着头闷闷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谎言和欺骗？”
“啊……你好像没这个资格说这话！”
苏没好气的抓起菈妮，掀起了它的裙子。
“啊！你这无耻之徒！”
苏撇了撇嘴道：“为什么骗我？你对我撒了不少谎吧？从我到学院开始，是不是就已经落入了你们的圈套了？”
“……”
“不说？”
苏作势伸手，菈妮急忙捂住裙子，没好气道：“母亲当时确实是疯了，之后为什么会那样……我也不知道……”
“关于亘古黑暗你知道些什么？”
“呼……亘古黑暗是一直以来记载于历史中的传说……”
“唔……”苏皱眉沉思了一下，突然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菈妮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是母亲告诉我的…在我小时候，母亲会抱着我，给我讲述以前的故事。”
一阵寒意袭来，让人身体有些发冷。
无论是关于亘古黑暗，还是关于学院与王室的斗争，其中都有满月女王的影子。
甚至她还要挟苏，让他对付拉塔恩，而拉塔恩可是她的孩子，苏不觉得自己能和拉塔恩比，用脚想想都知道最后吃亏的恐怕还是自己。
所以……不如把她女儿拐走算了。
“唉……果然我跟你们这些喜欢耍阴谋诡计的玩不来。”苏一阵心灰意冷道：“我要离开了，王城王位什么的，我不去了。”
“不行！”
“不行！”
突然冒出来了两个声音，梅琳娜从空地浮现，她气呼呼的盯着苏道：“褪色者，你明明答应过我……而且五的遗愿也是让你当上艾尔登之王……”
“啊……是有这么回事……那么，菈妮你急什么？你也想要我当王？”
菈妮心虚的把脸藏在了帽子下，苏恶狠狠的抓起她，菈妮抬头，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那是双让人恐惧的眼睛，其中像是隐藏着亘古的幽邃。
“我现在……很生气。”八壹中文網
“真以为我是泥捏的？利用与背叛，威胁与强迫，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的来胁迫我……”
“不……我没有……”菈妮沉默了一会，她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正紧紧攥着。
梅琳娜上前道：“我只是要到达黄金树下，完成我的使命……褪色者，你明明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你不该是如此无信之人……”
“你的使命是什么？”苏问道。
梅琳娜张了张嘴，眼中满是失落道：“只有到达黄金树，我才能知晓命运……”
“命运？什么都是命运吗？把一切未知都归于命运！？”
“无上意志真的有五说的那么可怕吗？如果真的那么可怕，你，菈妮，五，凭什么还能存活？艾尔登法环又为什么会被击碎？”
“我受够了满嘴命运的你们了！”
“把一切的不幸皆归于命运，无限拔高无上意志的力量，是为了让自己绝望的死去，还是说只是为了……”
“心安理得的失败？”
苏冷哼一声，梅琳娜和菈妮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苏看向嘉禾，嘉禾的尸体上面没有丝毫的伤痕，很难想象他是死在一个动乱之夜。
突然苏注意到了这具尸体的不妥之处。他上前掐住嘉禾的嘴，用手挑来后，一枚红色的戒指映入眼帘。
苏将戒指取出，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后，收入了上衣口袋中。
“那么……有缘再会，两位。”
苏摆了摆手，菈妮气呼呼的扭过身去，梅琳娜却一言不发的站到了苏的身后。
“耍无赖可不好啊，梅琳娜。”
“明明是你耍无赖！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当初那么随便的答应，你就该明白我根本没打算履行啊？”苏此刻笑的像个十足的人渣，他内心中在经历过种种的疑惑不解后，突然出现的记忆，以及五所说的【结果】。
【结果】已经在了。
是什么结果，能让五能接受自己的死亡？那么必然是万无一失的结果。
什么是万无一失？如何能万无一失？
五对于无上意志的忌惮，苏能清晰的感受到，如果要挑选一个最相信五刚才所说内容的人的话，苏觉得自己可以算是这个人。
他在地底之时，就感受过那股意志。宏大，冷漠，又带着莫名的熟悉。
苏很清楚五口中绝没有夸大无上意志。但是这中间五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就不好说了。
一个简单的道理，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苏从各种书籍中了解到的与指头相关的，说的是【双指】作为无上意志的代言人。对于五指可没有什么细说。
而他所说的为了文明的发展呢？
玛丽卡女王的每个孩子，或者说每个半神，都会有一个【双指】作为引导。与王组成一神一王体系。黄金王朝不正是指头梦想中的样子吗？完善的制度，强大的领导者，以及完美的继任者。
可是完美的黄金葛德温，在玛丽卡，拉达冈以及指头的眼皮底下被杀了。这听起来多么的可笑。更不用说之后玛丽卡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推动破碎战争的打响了。
因为蕾娜菈的骚操作，苏现在谁也不想相信。更何况一切之间充满了太多的矛盾之处。
可是合作关系的牢固与否，有时候只需要看两者有没有共同的利益。
五为什么会选上他？苏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不死！”
“不死代表着有无限试错的可能性。而验证这份不死的，就是蕾娜菈，但是首先发现这份不死的是谁呢？”
在他如同一块枯木，没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值得深思。
而眼下嘛……
“要我带你去也行。”
苏笑道：“给一个能打动我的条件。”
“你为什么还笑的出？”梅琳娜有些疑惑道：“你的悲伤不是假装的，就在刚刚我还能感受到你心中的愤怒和悲伤，现在却又变得模糊一片……”
苏只是问道：“他想要让我相信，命运可以让一切小概率的事情发生，那么他是否预料到我会与他背道而驰？”
“他能看到命运？那他是否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
“还是说……”
苏掏出匕首，此时匕首的外形逐渐在他手中扭曲。其上笼罩着无尽的不祥。
“他只是想让我，相信他希望的？”
“我渐渐觉醒的记忆里告诉我……我不是好人，不是英雄，更没有成为王的资格”
……………………
大书斋密室中，蕾娜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笑的直不起腰，便伏在桌子上笑。
“哈哈……太有趣了……”
“这就是无上意志的手段？只要唤醒他的记忆，短短几个月的陪伴，又算的了什么？”
“毕竟……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是敌人，从那团火焰中出来的可憎之人啊……”
她的身体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柜子中的亘古黑暗。
“伴火同行者，终会遇见，命定之死！”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她明白无上意志也不过是命运的一环，人是易变的，命运的伟大之处，便在于要踩的坑一个都不会少。
“嘉禾的戒指，你能忍受住这份好奇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