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开到了当地的派出所,这小地方的派出所何时接待过刑侦队这些大人物,何况还是刑侦队队长亲自光临,把派出所所长都惊动了。
连善欢没提前知会他们,一来是想着就是过来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大惊小怪搞得跟领导视察一样,二来吧,单纯的懒而已。
“哎呀,连队您看您来也不打声招呼,这恐怕是招待不周啊。”派出所所长章健唯唯诺诺。
“哎哎哎,别来这一套,老章啊,我就是过来查一个案子,你别紧张啊。”连善欢看章健紧张得都开始冒汗了,就纳闷了,按理说咱长得也是风流倜傥,又不是凶神恶煞啊,怎么谁见了都怂得要命呢?
“是是是,您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们一定尽力配合。”章健年纪比连善欢大了不少,对他这么点头哈腰的他实在是有些受不起。
连善欢懒得再客套,便切入正题:“那我也不磨叽了,你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钱明发的,本地人。”
章健应了一声,便让手下的人赶紧去查。这派出所虽小,但效率倒是挺高,连善欢一行人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了结果。
“钱明发在本地住了四十多年,没有娶妻生子,上个月家里突然发生火灾烧死了。”一个小警察报告。
“火灾起因是什么?”连善欢问。
“煤气爆炸。”
“时间呢?”
“凌晨三点……”似乎是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语气弱了下去。
连善欢一拍桌子,有些生气:“凌晨三点又没人去使用煤气,为何会爆炸?”
一旁的章健可怕这位爷生气,听他要发火,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个、这个案子我知道,连队您听我说。”
连善欢看他,示意他说。
“钱明发这个案子发生得蹊跷,大半夜突然爆炸,等119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烧死了,我们开始以为煤气爆炸的原因是煤气管道坏了,后来检测之后发现同一栋楼的煤气管道都是今年刚换的。所以我们当时怀疑是人为的,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您也知道,根本没有监控可以查,所以没有查到其他可疑的人,最后只能以钱明发自己忘记关阀门结案。”
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的饶温清这会儿却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开始分析起来,语气还有些忿忿不平:
“在没有明火的情况下,煤气浓度在空气中只要达到5%~15%就会发生爆炸,全过程只需要二十分钟,如果命案发生在凌晨三点,那么请问钱明发是在两点半左右起来开煤气做饭吗?”
“而且如果当时房屋是密闭的情况下,当屋里煤气浓度达到80%,大概三到四个小时人就会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而死,但如果是一个有正常味觉的人,只要闻到味道就会马上反应过来关掉阀门,根本不会等到爆炸!”
饶温清有理有据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派出所众人心虚得不敢抬头,而连善欢则是有一种嘚瑟的心理,看吧,我喜欢的人多厉害。
连善欢收起炫耀的笑,总结道:“所以,这个案子绝对是人为的,而且必须是在短时间内用明火引爆煤气。”
“这……”章健眼睛来回飘,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一直说:“对不起,是我的失职,这事是我们没查清楚就妄下结论……”
“行啦,老章,”连善欢打断他:“我这次来又不是兴师问罪的,这是这个钱明发是我们现在手头上案子的关键人物,需要查清楚他的死因。”
“是是是,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配合。”
连善欢也不客气:“你再帮我查一个人,叫钱炳,跟钱明发是旧相识。你查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搬到城里的,还有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好好好,您先坐会,我这就派人去查。”
章健走了之后,肖小琥便赶紧跑出去上洗手间,这一路憋坏他了。而连善欢和饶温清坐在休息室里等消息,一时空气都有些安静。
“饶律师果然是饶律师啊,博才多识,见多识广。”连善话是出自内心的赞赏。
饶温清也是出自内心地敷衍:“哪比得上连警官。”
连善欢暗道:连善欢你怎么就管不住嘴呢,老招惹他干嘛。
过来半个小时左右,章健又带着他的手下回来了,据他所说,钱炳是25年前离开这里的,因为在这边也没有亲戚,所以去了城里结了婚生了孩子就没再回来过了,和钱明发的确是旧相识,但他没回来过,而钱明发没离开过这里,所以他们应该是二十年没见过面了。
“这就合理了。”
因为多年没见,所以钱炳没发现钱明发是个冒牌货也是正常的。
回去的时候车是肖小琥开的,连善欢和饶温清一起坐在后座。
饶温清是以为连善欢会坐副驾驶座,所以直接上了后座,但连善欢却是看他上了后座故意跟他挤在后座的。
看他自顾自地坐在自己旁边,饶温清也不好说什么,下车再去坐副驾驶座又太刻意了,所以他也就任他去了。
肖小琥大概是体验了一把自家老大的开车风格之后,觉得很刺激,居然一改他的乌龟风格,开始走狂野路线,一路把车开得颠颠簸簸,让后座两人……有些微妙。
一个急左转弯,饶温清没防备出于惯性直接整个人往右倒,而连善欢反应快,手马上握住车门把手,所以倾倒程度不算大,这就导致了饶温清整个人直接倒在他身上。
连善欢感觉到饶温清突然贴近的温度,嘴角疯狂上扬,心里那个开心啊,他人生第一次觉得肖小琥这么可爱,决定回去好好给他放两天假。
但饶温清却觉得有些难堪,他整个身体撞上连善欢的,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车一回到正轨他就赶紧收回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远离连善欢。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坐稳,肖小琥又来了一个急转弯。
当然,饶温清又一次没坐稳,又一次撞在连善欢身上。而且重点是,这一次他为了稳住自己,条件反射地随手一抓,竟然抓住了连善欢的裤子。
这一次连善欢是有备而来,他刚刚开过一次这条路,知道这是两个左转弯连着的,所以饶温清一坐直他就准备好迎接他的下一次投怀送抱了。他努力克服惯性让自己往饶温清那边靠,使两个人贴的更近,但当饶温清的手碰到他大腿的布料时,他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卧槽,玩儿大发了。
饶温清收回手,往窗边挪,离连善欢远远的,手也使劲抓着门把手。一副男男授受不亲的样子,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朵红得能滴水。
连善欢看饶温清坐那么远,以为他生气了,怕肖小琥再来一次,直接朝前面的肖小琥喊:“小琥你丫的敢不敢开慢点,开那么快你把这车当飞机开啊?”
无辜且委屈的肖小琥开得正欢,突然被这么一吼,下了一大跳,只好减速恢复乌龟风格,心里腹诽:可是老大你刚刚明明开得比我还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