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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 2 章(1 / 1)

张大辉摆了摆手,说话一副老痰嗓儿:“小贺啊,是俺家援朝命不好,和你没缘分。富贵兄弟,俺家婆娘心里难受,胡言乱语的,你稍担待些。”

李翠兰觉得张大辉心眼儿多,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担待个屁!现在知道说好话了,刚才还装哑巴呢。”

在她的眼里,张大辉就是一朵风烛残年的老白莲,摇摇曳曳装可怜。

贺富贵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出了这档子事儿大辉兄弟心里难过,柳儿她娘你快别说了!”

李翠兰翻了个白眼,拉起女儿的手往屋里走:“柳儿呐,娘陪你去收拾嫁妆,咱今天就回家。”

贺富贵留在院子里,客气的说了句:“大辉兄弟,俺想写张证明文书,和你家做个正式了断,就请西坝村生产大队和父老乡亲们做个见证,你看行不行?”

张大辉不置可否,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俺这就去找大队书记。”

在文书上按手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

西坝村大队书记叫李向阳,和贺富贵关系不错,亲自赶骡车把贺富贵一家送回东峪村。

收拾完嫁妆,李翠兰把闺女扶上骡车,然后拎起粪叉,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车。

夕阳西下,终于归家。

李翠兰几人把嫁妆搬进院子,贺富贵也引着李向阳入了堂屋。

堂屋里,贺富贵冲水泡茶:“老李你坐,尝一尝我亲手炒的茶叶。”

李向阳坐在椅子上,劝了他几句:

“老贺,我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这情况,总比婚后守寡要强。”

“儿孙自有儿孙福,过了这道坎儿,大侄女自有她的好姻缘。”

“你也别觉得愁得慌。”

贺富贵摆了摆手:“俺想得开,老李你甭安慰我。俺就是觉得,觉得援朝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向阳叹了口气,十分惋惜道:“谁说不是呢,多好的后生,就这么没了。”

贺富贵坐在凳子,冷哼一声:“俺现在呀,就恨刘招娣那老娘们儿,吃了狗屎,满口喷粪,拿俺家柳儿出气!”

李向阳十分赞同:“刘招娣就是个拎不清的,在俺们西坝村没甚好名声。”

贺富贵倒了两杯茶,递给李向阳一杯,继续说道:

“俺知道。当初两家相亲的时候,俺找人打听过,晓得她是个难缠的。”

“不过俺想得清楚,柳儿心性泼辣脾气大,不是能吃亏的。”

“加上张援朝精明能干,又不愚孝,准能护住柳儿。”

李向阳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心中是个有成算的,这话在理。”

贺富贵喝了口茶,沉默了一会儿又叹息一声:“当初也商量好了,结婚一个月后就分家,小两口去镇上住……就是没想过,会出这种事儿。”

李向阳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都是命啊。”

东厢房,柳儿坐在床边,看着玻璃窗外。

夕阳照进了院子,金黄的橡树叶被风吹过,哗啦啦的响。

柳儿想起今年夏天傍晚,她和援朝哥去南岭村看电影,那天的夕阳和杨树林,如同今日这样。

她倚在亲娘身上,眼里流出了一滴泪:“娘,我心里难受。”

李翠兰拉着女儿的手轻轻的摩挲,一句话也不说,只轻叹了一声:“唉。”

第二天清晨。

贺富贵骑自行车去邮政局上班,李翠兰喂猪后没去上工,留在家陪闺女。

同时柳儿结婚当天死了丈夫这事儿,已经传回了东峪村,沸沸扬扬。

“听说了没有?西坝村出大事了!”

“咋了,出啥大事儿了?”

“张家新郎官儿命不好,掉进河里淹死了!”

没过多长时间,柳儿爷爷贺嘎子和奶奶刘大妮推门入院子。

刘大妮坐在椅子上开口小声问:“翠兰呐,俺听说张援朝,就,就那家小伙子,听说淹死了,这究竟是咋一回事儿?”

贺嘎子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非常凶悍,但是其实心里也特别着急。

李翠兰叹了口气:“娘,是这么一回事……”

柳儿这时也从东厢房里走出来问了一声好:“爷爷奶奶,您俩来啦!吃早饭了没?”

贺嘎子应了声:“吃了吃了,白米粥配辣咸菜。”

小孙女儿看起来没多难过,贺嘎子也就稍微放下了心,然后又开始摆着一张严肃脸,凶巴巴的不说话。

刘大妮今年六十四岁,身体硬朗,性子软绵,挺喜欢絮叨。

她拽住柳儿的手,浑浊的眼睛泛起泪花。

“我可怜的柳儿哟,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真是命苦的人呐……”

贺柳儿:“……”

刘大妮已经絮叨了两个小时,说话依旧不带重样。

“天杀的刘招娣,黑心肝的……”

她说得口干舌燥,还不忘支使小儿媳妇:

“翠兰呐,去给俺倒杯凉开水,茶叶水不解渴。”

李翠兰爱莫能助,同情的看了闺女一眼,拿着碗进了厨房。

贺嘎子低着头剥玉米粒儿,一粒一粒又一粒,好像要剥到天荒地老。

整个院子里,回荡着柳儿奶奶的轻声细语:“我苦命的柳儿哟……”

柳儿遇到了生命中的大克星。

天,要亡我贺柳儿。

眼瞅着老太婆停不下来,絮絮叨叨像解放前唱戏的老旦,贺嘎子终于大发慈悲,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衣裳告辞,借口很完美:

“孩子他娘,该吃晌午饭了。”

李翠兰好意挽留:“爹娘,你们今天中午就就在这里吃呗。”

刘大妮拒绝了:“不用了,我还得给你大哥一家做饭呢。”

李翠兰回屋子里拿出半只鸡:“那也行,爹你把这半只鸡带回去,添点油水。”

贺嘎子也不拒绝,把半只鸡包在油纸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刘大妮拉着柳儿的手,依依不舍语重心长:“那奶奶就先回去了。我可怜的柳儿呐,你可千万要想开点儿。”

柳儿心里着实是了一口气:“奶奶您放心吧,我真的没有想不开。”

送他们两人离开家,李翠兰和贺柳儿站在天井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贺柳儿洗了个冷水脸,幽幽叹了口气:“奶奶她也太能说了。”

李翠兰手上活计利索,嘴上也闲不住,她为让女儿开心,讲起了婆婆的八卦:

“你年纪小,没见识过老太太的本领,她可太能哭了!”

“当初我嫁进来没两年,你太奶奶就病死了。”

“两人婆媳感情好啊,你奶奶哭了整整一个月。”

柳儿拿毛巾擦了擦脸,心里不太相信:“整整一个月?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亲生闺女,我还能骗你?”

柳儿把毛巾挂在晾衣绳上,头也不回的说:“那还真不一定,娘能把牛皮吹上天。”

李翠兰:“……”

傍晚时候,村中妇女下了工,来贺富贵家看稀奇,来了一波又一波。

好心的人家哭几声,冷心的人家笑几句。

更有好事者觉得贺柳儿跌了身价,担不起十里八乡一枝花的高贵身份,带头说起了风凉话。

心里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嘴上大慈大悲,阴阳怪气。

李翠兰战斗了一场,赶走几个凑热闹的婆娘,疲惫地倚在炕沿上,用手锤了锤老腰。

她仰着脖儿喝了一碗水,又丧着一张脸,开始扯着嗓子骂人:

“哎呦,可把我给累坏了。”

“我呸,几个黑心肝的玩意儿!她们准是过来看笑话的,还当俺不知道?”

“一群乌七八糟的人,根本看不了别人家好,就是那青杏儿掉进了醋缸里——酸透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跑来多管闲事儿,可去他妈的吧!”

“俺家一个月的收入,就顶上寻常人家一年收成,柳儿根本用不着去农田干活,俺乐意养闺女一辈子!”

柳儿坐在椅子上缝补旧衣裳:“我明天就去上工,不让人看咱家笑话。”

李翠兰不赞同道:“你这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儿的,就别去田里滚泥巴了。”

闺女今年夏天高中毕业,紧接着准备结婚,从来没有过下田挣工分。

李翠兰哄小孩儿:“再说咱家有贺,不缺你那点力气。你若是想下地种田,就先照料咱家后院儿的菜园子,玩玩就算了。”

李翠兰好歹也算出了一顿气,总算愿意消停了,就系上了围裙去厨房做晚饭。

才吃过晚饭,贺家老大两口子就急匆匆到了柳儿家,老二夫妻俩紧随其后。

这时候,贺柳儿已经睡了。

贺富贵夫妻性格挺精明,脑袋一点也不蠢笨,只是贺富贵在兄弟之间排行最小,所以经常被骂。

二嫂程素芬性子暴躁,她一进堂屋,就指着贺富贵夫妻俩,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你俩可真行,就是那苍蝇掉在酱缸里,腊八粥里掺浆糊——稀里糊涂!”

听到这句话,李翠兰不乐意了:“二嫂你说的不对,俺怎么就稀里糊涂了?”

程素芬冷哼一声:

“你俩活了这么大年纪,咋就只会耍嘴皮子?让我大侄女儿凭白受了委屈!”

“你俩倒是动手啊,打死刘招娣那个不要脸的,揍她丫的!”

“怎么就这么怂!”

李翠兰为自己澄清:“二嫂俺动手了!俺挠了刘招娣好几爪子,把她的厚脸皮都给挠花哩。”

程素芬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就挠了那几下,你当是给人家挠痒痒呢?”

大嫂宋庆花比较实际,她问了一句:“咱家柳儿都被刘招娣打晕了,你们俩就没要些赔偿金,营养费?”

在哥嫂犀利的眼神儿下,李翠兰力证清白,顺手把一口黑锅甩给了贺富贵:

“大嫂,俺想要营养费来着,还不是贺富贵!”

“他说张家没了儿子挺可怜,就没要赔偿金。”

“俺心里不乐意,他还让俺闭嘴哩!”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简而言之一句话:不是我方太无能,而是敌方太悲惨,还有丈夫心太软,这才好心好意放他一马。

宋庆花瞪了贺富贵一眼,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死要面子活受罪,猪鼻子插大葱——装像!”

程素芬跟着骂了一句:“张家确实挺可怜,咱家柳儿就不可怜吗?哪有不向闺女偏向外人的呀,贺富贵呀贺富贵,你干脆去给张大辉做爹吧!”

妯娌两个一唱一和,把贺富贵挤兑的一无是处。

两个嫂子实在太泼辣,让贺富贵夫妻俩一个脑袋两个大,啥话儿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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